“尚娟,我回来晚了,饿坏了吧?”陆尚娟腆着个大肚子,无精打采地苦着脸,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在走来走去,着急等候,悬悬而望,梁思铭拎着公文包推门匆匆进屋,歉意地招呼说。
陆尚娟生气地埋怨:“你还说,都什么时候了,你才回来呀?”梁思铭陪笑说:“对不起,我们的徐主任从南京来了,把我叫去训了一顿,回到办事处我忙着办事,抽不了身,所以回来晚了。”陆尚娟不满地嘟着嘴说:“你回来晚了,我怎么办?你想饿死我呀!”
梁思铭一愕:“我……前几天不是有糕点买来给你预备着吗?”陆尚娟冷冷一笑:“笑话,就你那么点破糕点,还不够我塞牙缝呢,早就被我吃的一点不剩了。”梁思铭一怔:“啊,吃完了……这么快,你……那么能吃啊?”陆尚娟不高兴地分辩:“什么呀,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吃呀,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呢,他不要吃东西呀?”
梁思铭陪小心地笑着说:“啊,对,对,是两个人……两个人吃,怪不得……你那么能吃……”陆尚娟抚着肚子说:“喂,你包里有什么吃的东西没有,快拿出来给我填填肚子。”梁思铭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噢,有,有,早上我买了油条面包,没吃完就忙事情去了,顾不得吃,还放在包里,只是……冷了……”陆尚娟催促说:“少罗嗦,快拿来!”
梁思铭连忙从包里拿出用纸包着的半截油条和面包,递给陆尚娟。陆尚娟显然饿坏了,接过来一口咬下,大嚼起来。
“喂,看你整天没头苍蝇似地团团乱转,忙什么呢?”小半块油条面包下肚,陆尚娟从饥饿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恢复了神气,满脸不悦地问道。
梁思铭拿一篮子青菜豆荚拣着,发牢骚说:“我还能忙什么?那个钱乾文又回到报馆了,整天跟我捣乱呗。”陆尚娟一惊:“钱乾文……他怎么跟你捣乱了?”梁思铭懊恼地说:“他那张破报纸,一天到晚煽风点火,混淆是非,宣传什么自由民主,公然与我们唱反调,害得我挨训挨骂,寝食不安,疲于应付……”
陆尚娟嗤之以鼻:“啊,原来你费尽心机,忙来忙去就为这个呀!”梁思铭惴惴不安地说:“是啊,今天徐主任为这事专程赶到温海,督促我们和他们进行交涉,尽快妥善解决……”陆尚娟不屑地说:“算了吧,你们和他交涉没有用的,他的脾气犟着呢,认定的事情任你怎么说,他都不会改变的,你别枉费心机了!”
梁思铭说:“那不行,这是徐主任交待的,我必须尽力办好!”陆尚娟说:“行,行,你的事我管不着!但我告诉你,再过两天就是预产期了。我分娩的时候你哪怕再忙,也要陪在我身边!”梁思铭一愣:“啊,预产期就要到了?”陆尚娟说:“对呀!我可是第一次生孩子,什么都不懂,万一……”梁思铭满口答应说:“好,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一定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青岛的闹市区宛若上海的南京路,街道两边都是欧陆风格的建筑,所不同的是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以日本人居多,他们穿着和服,趿着木屐,迈着碎步,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如在自己那个岛国的土地上。
杜子龙和陶成义坐在黄包车上,由车夫拉着在人流中一溜小跑地奔走。
杜子龙沉声说:“小伙子,我们先去找家服装店,买两套衣服,再去找个旅店住下。”陶成义茫然一怔:“买衣服……为什么?”
杜子龙饶有深意地笑笑:“你没看到街上都是日本人吗?我们穿着这样的衣服与这里的氛围不适应,看上去好像不是一个种类,有点格格不入……再说,多年没穿了,我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穿穿。”陶成义答应说:“那好吧!
黄包车把他们拉到一家服装店,陶成义跟着杜子龙步入店里,杜子龙用流利的日语与店主和营业员交谈着,陶成义犹如聋哑人一般,听不懂他们说话,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
杜子龙试了几件衣服,买了一套半新的和服装进旅行箱里,又买了一套燕尾服穿在身上,向陶成义招呼道:“成义,我买好了,你也过来试试。”陶成义愕然说:“我……也要试衣服?”
杜子龙微微一笑:“对啊,你也要换上日本人服装,我看这套比较适合,你穿上试试?”陶成义接过衣服,疑惑地说:“杜先生,这衣服怎么是旧的?”杜子龙笑笑:“我们就是要买旧的衣服!如果两个人都穿的簇新出门,现在又不是节日,人家一看就是冒牌货。”
“啊,我明白了!”陶成义恍然说着,脱下身上的衣服,套上和服,一个日本服务小姐殷勤地为他装束,杜子龙则在柜台前,与店主一搭一搭地聊得高兴。过了一会儿,陶成义穿好和服,转过身来,看上去活脱脱成了一个日本人。
杜子龙打量着笑道:“嗯,蛮像日本人的,就缺一撇仁丹胡子了,待会儿找个僻静的地方,我给你粘上。”陶成义疑惑不解地问道:“杜先生,我们为什么非要打扮成日本人呀,不但穿这种怪里怪气的衣服,还要粘胡子……”杜子龙诡谲地笑笑道:“这你都不懂吗?这里是日本人的天下呀,你不打扮成日本人,怎么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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