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姐房里,杜子龙吃完一大碗鸡蛋面条,放下筷子,立即歪倒在烟榻上,拿起烟枪。柳二姐收了空碗,花海棠连忙点了烟灯,装好一锅大烟点了,蹲在烟榻旁为杜子龙打起烟泡。
抽了一阵,过足了烟瘾,杜子龙放下烟枪,才缓缓坐起身来:“海棠,你把我那只提包给我拿来。”
花海棠一口吹灭烟灯,起身把提包拎来,放在杜子龙面前。
“二姐,这东西你拿到厨房给我烧了!”杜子龙打开提包,拿出一副带血的白手套和一件衣服递给柳二姐。
花海棠连忙接过:“妈妈,我去,交给我吧!”
柳二姐叮嘱说:“好吧,隐蔽点,别让人看见!”
“我知道!”花海棠答应一声,卷起衣服裤子,走出门去。
“小伙子,杀过人吗?”杜子龙又从腰间拔出手枪,掀起裤腿取下两把匕首,放在桌子上,睥睨着陶成义问道。
“杀过……”
“多少?”
“在战场上……杀死很多人,记不清了……”
“枪法好吗?”
“还行,胸环靶可以枪枪命中十发,决不虚发!”
“哦,枪法不错呀!过几天我要去青岛,你敢跟我去吗?”
“去杀池田一郎吗?”
“对!”
“去!为小川报仇,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正说着,花海棠推门进屋,在一旁坐下。
杜子龙吩咐说:“海棠,我犯困了,想好好睡一觉,我睡醒后和你们一起去温海。你的事我已经想好了,这两天就赶赴青岛,带这个小伙子一起去!”花海棠答应说:“好吧!”杜子龙打着呵欠站起身来:“二姐,你带海棠到姐妹的房里转转吧,我该去睡觉了。”说着,杜子龙懒洋洋地朝里面的卧室走去……
“什么……高桥芳子死了……她和情夫双双被杀死在卧室里,花海棠……阴魂不散……太可怕了……”山东青岛池田一郎办公室里,桌上零乱地摊着几张报纸,池田一郎神色惊惶地盯着报纸,倒吸了一口冷气,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失神地喃喃着,人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女秘书说:“池田先生,温海方面的消息说,高桥芳子是死于情杀……她的情夫用刀杀她,她则开枪打死了她的情夫……”池田一郎失魂落魄地摇摇头:“不,决不是情杀,一定是花海棠……派人把他们杀死……为石小川报仇……是谋杀……他杀……”女秘书说:“如果是他杀的话……什么人那么大胆,敢进入领事馆把他们杀死呢?”
池田一郎不寒而栗:“一定是花海棠……雇了高手,潜入领事馆,把他们杀害了,还布置了一个情杀现场……”女秘书问道:“池田先生,你说的那个叫花海棠的是什么人呢?”池田一郎心悸地说:“花海棠是一个女人,一个美貌如花,娇艳出众,却富于心计,很有手段的女人……是她,一定是她……”
女秘书说:“池田先生,你的见解很重要,我们要不要报给温海方面呢?”池田一郎慌忙摆摆手:“不,不用报给他们,只要我们严加戒备,小心防范。从现在开始,你尽量不要安排我出去参加外事活动,还有……前来见我的人,一定要严格审查……”
杜子龙离开柳湖书院,随花海棠到了温海,住进了陕西路老房子里,花海棠特地为他在堂屋新按了一张烟榻。这会儿,杜子龙独自一人歪在烟榻上吞云吐雾地抽烟,忽听得有说话声传来,抬眼望去,只见花海棠领着钱乾文说说笑笑地走进门来。
花海棠盈盈含笑说:“干爹,乾文来了!”
杜子龙抽了一口烟,坐起身来:“噢,乾文,快请坐!”
钱乾文笑嘻嘻地说:“杜先生,多久不见了,你还是那么精神?”
杜子龙笑笑:“精神什么,人老了一大截子,已经不中用了。哎,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钱乾文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池田一郎的近照,杜先生请看。”
杜子龙接过照片,仔细地端详着,感叹说:“人老了许多,也胖了,要不是你们拿这张照片来给我看,只怕当面相逢也不认识了。”钱乾文怔怔地问道:“听说杜先生和池田一郎曾经是同学?”杜子龙沉重地点点头:“是啊,当初我们一起就读于弘大讲武学堂,那年我二十岁,他只有十九岁,我们意气相投,一见如故……”
原来,池田一郎是杜子龙在日本东京弘大讲武堂的同学,他们之间曾有不错的交情,正因为日本对中国有侵略野心,池田一郎又做了间谍,他们之间保持了多年的交往也断绝了。因此,杜子龙明明知道池田一郎来到中国,就在温海市里的日本领事馆住着,也没有去看望他,也不想和他见面。池田一郎曾几次找上门来请求见面,也都被杜子龙拒绝了。
花海棠和钱乾文听着杜子龙的回忆往事,面面相觑,感慨不已。
钱乾文说:“……这么说来,杜先生和池田一郎不仅是同学朋友,还有师生之谊。”杜子龙感慨地说:“是啊!池田和山口美绢结婚不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