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终于吞噬了整个天空,像个胜利者。街上的路灯接二连三地亮起,整座城市因为霓虹灯映照着车灯而亮堂起来,七月份的夜晚燥热异常,许多人刚吃饱饭便从家里出来散步,一家人说说笑笑,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崔弦澈一个人走在街上,目光黯淡,眼眶下还有着淡淡的乌青,胡茬悄悄从下巴冒出。脸上早已没有在商场上的容光焕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孤寂落寞之感。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休闲运动装,像是要把自己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三天了。
自从那天下午他听了上官沐天的话之后便冲去设计部找纪暖笙,可是她的位置是空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副未完成的设计稿。桌边上的一杯麦茶还泛着热气,玻璃杯上还蕴了许多水珠。
可见,纪暖笙还未离开多久,他询问了一个素日里与纪暖笙相处得还不错的职员,但那职员只说了纪暖笙接了个电话便走了出去,她并不知道纪暖笙去了哪里。许是看见总裁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她的眼底看不出半分虚假。
而后他再打电话给纪暖笙只有客服那冰冷礼貌的声音,和那残忍的忙音。
后来秘书告诉他,纪暖笙请了整整一个月的假。
这个消息几乎令他抓狂,如今的他一刻都不想等,他想要马上看见她,想要问她是不是他失去五年的最珍贵的那个人。
他不想要这一切都成为自己一瞬间的空欢喜,他只要一回想到这五年来寂寥的夜晚就痛苦不堪,他这五年,每个夜晚都要靠安眠药来催眠自己,过得浑浑噩噩,每天如同机械一般地生活,只有这样忙碌的生活才能麻木自己。才能缓解那如同蚂蚁啃咬似的疼痛,每一天每一天都会做着同一个梦。梦到那个月光满满的夜晚,梦到她顺滑的发丝依旧在自己手上。
梦见她还是属于自己的,梦见他们还在一起。
崔弦澈的记忆开始重叠,他不该犹豫,不该在那个时候犹豫,不该和她闹别扭。
叠加的记忆却只幻化成一个人的笑脸,占据了他全部的心思。
崔弦澈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陷入了回忆的漩涡,无法自拔。几次绿灯都没发觉。眼底满满的疲惫和憔悴,即使是这样,他在人群中还是一样的耀眼。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崔弦澈的视线中,他来不及多想,只想快点抓住那个身影。
“然然...然然...”
他像疯了一般地冲过了马路,也不管是红灯还是绿灯,他只知道再也不想这样了,再也不要承受午夜轮回之后巨大的空虚感。
周遭的喇叭刺耳极了,他只看到那抹身影,眼里再无其他。
身影越发的模糊,他只记得最后转过来的脸,是他魂牵梦绕最爱的那个人。
***
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崔弦澈慢慢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在他身边忙碌着,他的嘴上还带着氧气罩。
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醒了吗?”护士看了他一眼,又用食指和拇指撑开他的眼睛细细观察了一番,便摘掉了他的氧气罩。“行了,再住院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崔弦澈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臂打了厚厚的石膏,隐隐作痛。“我这是怎么了?”他扶着自己的左手冒出了这句话,眼里满是疑惑。
“别动!”护士看见崔弦澈挣扎的身子,连忙去扶他,又小心的警告着。“不想要你这只手了?”
护士又帮崔弦澈重新固定了石膏,“你出车祸了,幸好只是伤到手的筋骨,并没有大碍。”
“是谁...”
像是知道他会问什么一样,护士打断了他的话,回答道:“是一位小姐送你来的。”
崔弦澈静静地听完护士说的话,“我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现在在哪?”
“前天晚上送你来的,刚听医生说你没事就走了。”护士伸手探探崔弦澈的头,又帮他掖掖被子,“好了,有什么事的话就按服务铃。”
崔弦澈没应声,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他的头还是很晕,似乎有很多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崔弦澈的额头像要炸裂般。他扶额,揉了揉太阳穴,从旁边的桌子拿起了手机,看见了好几个未接来电,有季空离的有上官沐天的,还有秘书的。
上官沐天似乎还给他发了信息,他点开信息,一大段话以及一张相片就出现在崔弦澈的眼前。
看到相片上的人崔弦澈的瞳孔一缩,心一窒。无暇顾及上官沐天发的那一大段话,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时,他似乎嗅到了一丝香气,扭头一看,只见一束百合花静静地插在瓶中,娇嫩的花瓣中还沾着露水。娇艳无双,不失纯净,大约是如此。
“澈大少,你终于出现了,你再不出现我都要报警了。”上官沐天很快就接通了,调侃起崔弦澈。
“咳..咳..别废话,那张相片是怎么回事?”崔弦澈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一双如夜般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那束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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