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滔滔,浊浪翻涌。
四周不断传来婢女的惊呼声和落水时“扑通”的声响。
慌乱与恐惧如潮水般蔓延,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萧南枝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季怀礼的手好似铁钳一般,死死地扣住她。
她抬起头,撞进季怀礼那写满伤痛的眼眸里。
季怀礼望着她,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他向来赤诚待人,哪怕面对敌国之人,也从未有过一丝恶意,为何南月要对他赶尽杀绝?
又或许,从最初的相遇开始,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是南月皇帝为了对付他,特意设下的美人计?
想到这里,季怀礼的眼中涌起浓浓的恨意,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怎么能甘心被这样欺骗?
自从见到萧南枝的那一刻起,季怀礼的心就彻底被这个女子占据,却没想到如今竟陷入这般绝境。
他的子民不断的在眼前死去。
他的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更有被背叛后的痛苦。
萧南枝的眼中,恐慌与无措肆意翻涌。
她下意识地摇着头,眼神迷茫,嘴唇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惊惶呢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切本应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行,可文帝为何突然要对季怀礼痛下杀手?
这一变故,打得她头晕目眩。
更何况,此地距离东陵已然近在咫尺。
文帝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动手,这岂不是将她萧南枝置于万难的绝境?
萧南枝的眼尾红得如同要滴出血来,满心焦急与无奈。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让季怀礼相信自己与这场变故无关。
圈在她腰间的绳索,正一点点收紧,疼意袭来,让她忍不住皱眉。
白术紧紧攥着绳索,额头上青筋暴起,手心里全是冷汗,却半点不敢放松。
只要自己一松手,萧南枝必将坠入河中。
江水翻涌,深不见底。
若是掉进河里,必死无疑。
可一根绳子又如何能承载住两个人的重量?
白术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看向季怀礼,声音低沉:“你快松手,否则郡主也会跟你一起坠入河里。”
只要萧南枝能活着,其他所有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季怀礼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痛楚。
他的目光,先是深深凝在萧南枝的脸上,似乎想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随后缓缓移向身下那汹涌湍急的河流。
最终,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沙哑问道:“南枝,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面对他的质问,萧南枝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像是一团迷雾,在她的心头久久萦绕。
她只觉得自己的感情好似陷入了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好像喜欢,又好像不喜欢。
一直以来都是季怀礼对她的喜欢更为炽热、更为主动。
可此刻,生死悬于一线,他竟问出这样的问题。
萧南枝想了想,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
不然,为何会不顾一切跟他前往东陵呢?
萧南枝重重点了点头,回道:“喜欢。”
白术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睛骤然瞪大,像是遭受了一记沉重的打击。.lnㄚ.nt
眼底的痛意,浓烈得几乎要溢满整个眼眶。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南枝竟然直白地承认,她喜欢季怀礼。
即便他知道萧南枝失忆了,可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还是像被一把刀狠狠划过,痛意蔓延全身。
季怀礼脸上露出释怀的笑,他对着萧南枝道:“南枝,好好活下去。”
而后松开了萧南枝的手。
“不要。”萧南枝在他松手之际,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季怀礼惊讶的看向她,却见少女的脸上露出水光。
“不,我不要你死,你是好人。”
与此同时,那艘大船也撞了过来。
砰的一声巨响,船身被撞成两截。
断裂处的木板飞溅,发出尖锐的声响。
猛烈的撞击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船上的所有人都抛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白术飞身而至,将萧南枝紧紧抱在怀里,在快入水的时候对她喝道:“深吸一口气。”
萧南枝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就被冰冷的水淹没。
河水翻涌,水下像有一只大手拖拽着她的身体往下沉。
萧南枝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力气。
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不到四周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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