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十三天,2020年就走到了尽头。49岁的马祥瑞感觉他的美好人生也将走到尽头。>
今晚,叫何娜过来一块儿过生日,被他当作自己美好人生谢幕前的最后一次狂欢。>
马祥瑞在厨房里一刀一刀地切着菜,每一刀都切的格外仔细。那些切出来,看上去影响到美观的菜段,都被他一个个挑出来,扔进一个放烂菜叶的盆子里。>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肉香。米饭已经熟了,红烧鱼再有十分钟就能出锅。炖羊肉已经到了火候。六个凉菜早在餐桌上摆好。一瓶红酒和一瓶白酒立在桌子一侧,旁边是两只高脚杯。一个系着红丝带的生日蛋糕,放在六盘菜的中间。一大捧盛开的白色百合花,在茶几上绽放着浓郁的香气。>
花香与菜香,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塞的满满的。>
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
一辆白色轿车,在夜色中碾压着路面上薄薄的白雪,打着转向,拐进路旁的小区。然后,一直向里行驶。到一座楼旁时,慢慢的停了下来。>
熄了火,车里的灯亮起来,照出了一个女人棱角分明的脸。女人探身抓起副驾驶座上那个翠绿色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亮晶晶的红色化妆盒,打开来,转动着鹅颈似的长脖子,对着里面的小镜子,左顾右盼,挤眉弄眼,歪嘴咧腮的开始整理自己的妆容。>
马祥瑞切好最后一个青椒,抬起胳膊看向腕表,时间是7点21分。他走到餐桌前,抓起红酒瓶,往其中一个高脚杯里倒了半杯,拿在手里轻轻摇晃了几下,递到唇边,喝了一口。手指捏着放在桌面的杯子,仰面望着上面光华璀璨的枝型吊灯。>
外面偶尔传来的几声炮仗,似乎在提醒马祥瑞新年将至。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挺了挺脖子,又喝了一口酒。>
就在他重新把目光落到头顶的枝型吊灯时,响起了门铃声。>
马祥瑞站起来,走到门口,按下可视对讲门铃,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帽子遮着头的女人,正睁着一双大眼睛俯视着他。女人的身边飘飞着细碎的雪花,衬着远处的灯光和黑黑魆魆的天空,如梦如幻!>
马祥瑞说了句:“3楼东户。”便按开了楼道门。然后,取掉围裙,放到厨房的灶台上,再转身回到门口,将门拉开一道缝,听着外面高跟鞋敲击着楼梯,变得越来越清晰。当他确定声音已经响到门口时,立刻把门完全推开了。>
一位身材高挑,头发盘在脑后,姿态仿佛鹤一样的女人,笑盈盈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何娜,外面很冷吧?快进来。”马祥瑞一步跨出门,伸过手去,“把东西给我。”>
“外面正下雪,”何娜把手里的礼盒和自己那只翠绿色的包一块儿递到马祥瑞手里,“马市长,你先进去,我拍拍身上的雪,别把屋子弄脏了。”>
“没事儿,弄脏再收拾呗。”马祥瑞嘴里这么说着,还是先进了屋,将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礼盒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电话里都告诉你了,什么都不用买,什么都不用带,我都准备好了,你这还是带东西来了。”>
“你过生日,我哪能空着手来呀!”何娜伸手拍打着衣服,走到门口的脚垫上,使劲擦了几下鞋底,然后进了屋,顺手关了门,“好香的肉味儿!屋里怎么不见其他人?我是第一个到的?”>
“今天,我就请了你一个客人。”马祥瑞望着何娜,微笑着,指了指门口鞋柜的方向,“拖鞋在那儿,你自己换一下。”>
“不是吧!怎么只叫了我一个人?你的家人呢?”>
“我中午在家里过的生日,晚上,特意又约了你。”马祥瑞走到茶几前,从桌上拿起茶壶,向杯子里倒茶。>
“看来我今天享受的是特殊待遇啊!”何娜开始把脚上那双高腰的红皮靴换成马祥瑞为她准备下的蓝色绒布拖鞋;听说今天请的客人只有她一个人,原本矜持的面孔立刻活泛起来,“这地方有点儿偏,要不是看着你给我发的位置,导着航过来,真是不好找。”>
“偏点儿清静!车进来的时候,门卫没拦你吧?”>
“没有。车一到门口,拦杆就自动起来了。”>
“我今天下午一到这里,就到物业那儿让他们把你的车牌号输入门进里了。不然,他们不会把你的车放进来的。”>
“还是你想的周会!这个小区都是步梯楼,看着好像是前几年盖下的。”>
“是了,你先把外衣脱了,坐在沙发上喝会儿茶,还有两个菜,我现在去炒,菜熟了立刻就开饭。”马祥瑞走进厨房,重新忙乱起来。>
“能吃到你亲自炒的菜不容易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品尝品尝你的手艺。需要我帮什么忙吗?”何娜取开羽绒服的拉链,脱下来,搭在门口的衣架上,转身向厨房走去。>
何娜上身穿着的是件低胸的红色紧身绒线衣,中间裹着件黑色绒线短裙,下边是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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