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雪越来越大了。>
秦妩披着一件,不知从哪里来斗篷,穿越长街。>
之前那些喧嚣吵闹的人,已经不见了。>
像是一阵冷风吹来,把那些虚假的热闹,全都拂掉了。>
秦妩站在客栈门口,仰头看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
“秦美人回来了。”>
酒楼二楼,一个人站在窗前,居高临下俯瞰着她。>
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是之前骑马过长街的朱雀卫。>
“你见过陛下了。”那人说。>
秦妩:“是,他已经来了。”>
那人笑道:“你看,我就说了吧,他会来的。”>
秦妩:“你倒是挺自信。”>
那人笑道:“不是我自信。是因为,他母亲就在这里啊。”>
慕容伤的母亲……>
那位,穿着青衣的夫人?孤鹤的心中挚爱?>
…>
秦妩走进酒楼里。>
还是二楼的雅间。>
一身白衣的孤鹤先生,正在烹茶。>
清淡茶香,弥漫室内,水汽氤氲。>
孤鹤抬袖执杯倒水,动作优雅。>
然而,他肩背上的那个大洞,将白衣染湿,半边身体都沾了血色。>
就在他对面,那青衣夫人,端正坐着。>
面无表情,就如同秦妩离开时候一样。>
一盏茶放在青衣夫人面前。>
孤鹤道:“阿虞,你尝尝。你之前说过,最喜欢喝我泡的云山白顶。”>
青衣夫人的目光,呆呆的,落在冒着热气的茶杯上。>
孤鹤站起身,毫无波澜的目光落在秦妩脸上。>
“你见过他了?”他问。>
秦妩:“……是。”>
那人冷冷盯了秦妩片刻。>
“既见了他,怎么又回来了?”>
秦妩:“他说有事要做,让我躲起来。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该做什么。”>
孤鹤审视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昨夜,你的药要是再重三分,你现在就应该躺在棺材里,而不是此处。”>
秦妩:“……”>
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看错了人。>
这人看着平凡普通,竟是个用药的大佬?>
可秦妩在他的茅屋里,乃至在他身上,都没感觉到任何气息。>
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是对白袍文士有偏见。>
没有仔细考察,以至于栽了个跟头。>
为什么大家都是喜欢穿白色文士袍的男人,秦七就只会嘤嘤嘤,抱女人大腿,追着看演唱会。>
这男人却能专攻医药,还成了大佬?>
秦七怎么就不能像人家一样,出息一点?>
…>
幸而,孤鹤现在并没有要纠缠昨夜下药的事情。>
只冷冷问道:“他看着可还好?”>
秦妩:“好,四肢俱全,活蹦乱跳。”>
顿了顿,她说道:“需要我引他过来么?”>
孤鹤没说话,手掌在袖中翻了翻。>
掌心出现一把匕首。>
看着已经有些年头,锋刃的纹路上,有些斑驳的锈痕,像是残留在上面的陈年血迹。>
他摩挲着那把匕首。>
目光一点点冷下去,阴寒刺骨。>
“看到这把匕首了么?”他问。>
“慕容伤,会死在这把匕首之下。”>
“上一次,他是怎么杀掉他母亲的。这一回,我就在这里,如何杀掉他。”>
冷风从窗外吹进来。>
秦妩:“……”杀掉,他母亲?>
。>
我小时候,跟着母亲一起住在苍黛山。>
直到我八岁那年,才离开这里。>
我的母亲,她葬在苍黛山。>
…>
十年前的夏日。>
苍黛山被阴雨环绕,山中腾起一片蒙蒙水雾。>
轰隆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
暴雨入注,长街上被砸出一朵朵白色水花。>
一个小男孩,垂着脚坐在酒楼大堂里。>
因为暴雨,酒楼里并没有多少人。>
他靠窗坐着,乖乖巧巧。>
一双冷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窗外,还未完全暗下去的街道。>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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