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遮在脑袋上的木桌子被一把掀开。>
冷雨碎雪,连带着那一身寒气和杀意的青衣少年人,一瞬间,都近在咫尺了。>
“啊啊啊——”>
不待文员开口,旁边的小姑娘先尖叫起来。>
“好凶呀,太吓人啦!”>
文员立刻跪拜下去,“陛下饶命!”>
现在是乱喊乱叫的时候么?你说的话,陛下可都听到了!>
文员跪在地上,还不忘偷偷拉身边的憨货。>
——快点行礼呀!>
一只大手从前面伸过来,递到那小姑娘面前。>
然后在文员颤抖得快要散架的余光注视之中。>
跟他一起吃了半天炒豆子,聊了半天八卦的小姑娘,慢吞吞回了句。>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大手又往前伸了伸。>
几乎就要戳到小姑娘的鼻尖了。>
文员似乎都嗅到那手上的血腥味了。>
小姑娘回道:“好叭。”>
然后,她伸出一只,因为吃炒豆子,弄得又粘又油的爪子,放在那只干燥苍白的大手间。>
大手稍一用力,把那小姑娘从地上拉起来。>
她哎呦了一声,一头栽到那人胸前。>
青衣少年衣袖伸展,将她稳稳搂在怀里。>
长着一双明亮杏眼的姑娘,一脸无辜地说:>
“蹲太久,脚有点麻了。”>
身上还带着凛冽杀气的少年人问:>
“地方那么大,谁让你偏要蹲这里的?”>
女孩子笑嘻嘻说道:“这里好啊,蹲这里看打架贼有气氛。”>
“还有炒豆子吃。”>
她把手里还没吃完的豆子,举起来给他看。>
看,也就算了。>
她还说了一句,“好吃的,你试试。”>
然后,用那只黏腻腻的手,捏了一个豆子,送到青衣少年唇边。>
少年皱眉,一脸嫌弃的样子。>
文员不敢说话,只能把眼睛瞪得像鸭蛋那么大!>
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他内心哔哔声不断。>
——完了完了完了,这女人怎么回事?>
是个傻子吧?>
居然用那么脏的手,喂小皇帝吃炒豆子?>
那炒豆子还是他买的呢。>
看小皇帝这表情,大约现在正在考虑,要把她砍成五段还是八段吧。>
啊——>
难道就要因为这一包炒豆子,他就要被牵连打死了么?>
在他的注视之中,就见那脸色很难看的少年皇帝。>
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张嘴,把豆子吞了下去。>
“还可以。”他简单评价。>
目光看向呆呆跪在一边,不知道剧情为什么会神展成这样的文员。>
问他:“这炒豆子在哪里买的?”>
文员呆呆看着他。>
啥?>
直到另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狠狠在他脑袋上抽了一下。>
“发什么呆呢?君上问你,豆子在哪儿买的。”>
问话的是北抚司院长,房沧。>
文员终于醒过神来。>
含着两包后知后觉,被惊吓到的眼泪,颤巍巍说道:>
“在,在东大街,燕子胡同,翟家干货行。”>
…>
一时间,房内都寂静下来。>
只听得嘎嘣嘎嘣,吃豆子的声音。>
小姑娘靠在君上怀里,还在吃豆子。>
好像那豆子,比君上还香甜。>
青衣少年,北燕国君,慕容伤。>
一把将炒蚕豆的袋子拎开,丢回那文员怀里。>
“别吃了,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小姑娘哦了一声。>
两只手上都是油腻和盐渍。>
慕容伤拉着她到门外,掬了一捧雪过来,仔细给她擦手。>
等到那女孩子双手都变干净了。>
他复又把这双被雪激得,有些发红的手掌,窝在自己怀里。>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自然而然,理所当然。>
洗完了手,慕容伤抬眼对房沧说:>
“去,叫桌酒席,要聚贤楼的。”>
如果不是这少年之前展现出了极其可怕的绞杀能力。>
房沧几乎要怀疑,这就是个带着人皮面具的冒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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