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姜宁妤觉得那一瞬间,他眼里遽然迸发的感情,她是懂的。可是说不出个具体。只能简简单单概括为,失而复得的狂喜。
下一秒,他大步流星,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他用力地抱着她,情绪忽然彻底失控,“我不该表现得那么冷淡,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明明很高兴,只是你要走了心里不舒服……”
“昨天晚上也不是不理你,我就是想了很多事,不想重蹈覆辙,又不想看你伤心……但你赢了……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好吗?哪怕我不喜欢看你对别的男人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出去吃饭……我认了,只要你平安就好……”
他一股脑,又没头没尾地说了许多。声音压抑不住的颤抖。
拥抱着她的力道很大,几乎带着绝望又伤心的意味想把她揉碎了融在怀里。可姜宁妤没感觉到疼,直愣愣地僵在原地,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拥抱而恍惚。
许是很久没听到她的回应,他颤抖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仿佛想确认着些什么,“姜宁妤?”
她终于回了神,抬起双手用力回抱他,“我在……我看到好几个人退票我就……”说到一半,忽然感觉颈脖凉凉的,她一惊,想抬头看他,却被更用力地抱住了。
这下,她感觉到了一种骨头都要被揉碎的疼痛。
但她不敢动。因为抱着她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喜极而泣或只是单纯释放强忍了一路的情绪。那样的失声痛哭。
“太高了,没意思。”他又回到她身边,心思全然不在这些问题上,只是拉起她的手腕轻轻抚摸,“怎么弄的?”
昨天早上……换了房间?
她心下一怔,旋即脑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一股难言的喜悦弥漫心头。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反应很大地背过身,做出非礼勿视的样子。但他没有。
“啊?不用吧,要不你先去忙,晚点再说也可以……”
那眉眼显是哭过,清冷的眼睛涤得发红,显得皎然赤忱。像神明敛下矜贵一瞥,为她垂怜。
这副不假辞色的严苛表情,使得姜宁妤也正了正神色,轻叹道,“我说,我都说……”
他蹙眉,“别扯开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这种被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呵护的感觉,让姜宁妤恍恍惚惚,有种在做大梦的感觉。
刷卡进门,客房里放着他的行李和东西。
姜宁妤忽然也有点想哭,但忍住了。又摸了摸自己被泪水浸湿的脖子,想从包里拿点纸巾。
她控诉,“你语气还那么凶!”
一看她哭,男人立马伸手,替她拭去眼泪,表情复杂得,都难以维系冷峻严苛的表象了。
姜宁妤却注意到了周围的围观群众,立刻小声对他说,“先离开这里再说,好吗?”
“好。”他点头,却没松开她的手。
那眼神里有惊怒,有焦灼,有痛心……但未等姜宁妤仔细辨认,便被更深沉的洪流掩住了。
直到回到酒店,临栩月竟带她去了一间,就在她之前斜对面的客房。
“我想说……但你手机一直在亮。”姜宁妤冲书桌的方向努了努嘴,提醒他。
“怎么弄的?”他的语气难得又惊又怒。
没刻意删减,也没添油加醋。却足够心惊肉跳。
雪白光滑的腿上,她的膝盖有着两处分外显眼的淤青。
终于,他冷着声音说,“所以跟踪,绑架,威胁……这么大的事你一句没说,是觉得自己能处理,还是信不过我?”
无论哪一种,都是不曾见过的失态。
姜宁妤抽回手,站起来,提起了裤管。
“我是怕把你也牵扯进来嘛。我以为我能处理,把那个东西给出去就没事了,哪知道……”姜宁妤说不下去了,一种敏感又脆弱的情绪迟缓地催出泪来,她猝然绷不住了,声泪俱下道,“我也害怕啊!可这事又不是我招惹出来的,分明就是我倒霉受了陷害,你不安慰我就算了,怎么还指责我呢!”
然后肩膀就被搂住了。身旁的男人一手紧握她的肩,一手扶着她的手臂,就这么放慢脚步带她往外走。
姜宁妤一时发愣,“你什么时候新开的房?”
他却放下手机反问,“你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有心思工作?”
“不是,昨天早上换了间房。”他一边取下她的背包,一边把她扶到了床上,“我去问问客房有没有冰袋。”
临栩月目光深沉地凝望着她,双手垂在两侧紧紧攥拳,胸口无声却剧烈起伏,似乎极力遏制着心中的汹涌。
“我不是指责。”他声线清悦,温着声音,半是哄道,“我只是希望,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能够第一个告诉我。”
手臂却忽然被握住了。
姜宁妤满心欢喜的嘴硬,“我这不是没事嘛,福大命大,老天不想收我。”
临栩月快步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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