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句话被人重复了上百、上千次,不管是真还是假,听了太多遍的人,内心总会无形中被那句话给影响。
萧榆只是听了几遍,面对陆森的勇敢,他反倒突然变得怯懦起来。
因为在乎,所以紧张。
因为珍重,所以担心。
这句话的影响太大了,更何况是一直被这句话笼罩了那么多年的,生活在南寨里的人。
在那一刻,陆森这个生长在南寨里的勇士,鼓起勇气,冲破了荆棘。
火车上,萧榆的视线紧紧黏在他身上,关键时候,他还是靠着陆森才迈出了那一步。
到底是谁被困在了南寨——萧榆想到这个问题,摇头苦笑起来。
至少离开南寨很远的距离,身边的人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又因为他一直看着陆森,倒显得不对劲的是他。
察觉到他的不安,陆森放在膝盖上的手放到两人的座位中间,牵住了他的手,贴住的那一刻,感受到了满手的黏腻。
陆森愣了一下,侧头看他。
在萧榆坐的那面窗外,是一片陌生又不算陌生的景色,途经一大片连天的稻田,田地里的稻谷已经被收割完毕,只剩下一小截光秃秃的稻杆。
背着书包刚放学的小孩三三两两在田地里撒欢,捡着大人遗落下来的几根稻谷。
无忧无虑、稚嫩天真,在更远的土地上,还有人在放风筝,看不出是什么形状,应该是自己做的。
风筝飘飘悠悠,飞在半空中。
陆森有些出神的想着,原来到南寨的路程,萧榆看见的,是这样一番景色。
因为担心,萧榆掌心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突然被牵住的时候,他下意识缩了一下手,想抽出来擦擦汗,反被握得更紧。
要说还能看见远山如黛,广阔田地,证明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一段路程。
当窗外的景色变得楼房林立,蓝天变了灰,白云几近成为透明,难以寻得见。
青山远去,街道上的绿树,叶子上蒙了一层灰,霓虹灯取代了原本的颜色。
路过的人流拥挤、一个个行色匆匆,尽显忙碌。
在南寨,时间可以慢悠悠的过,和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无法比较。
感觉到时间的紧迫性这句话,放在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感受,此时此刻,陆森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有感而发的生出一个有些稀奇古怪的认知——原来生活,这么紧迫吗?
出了车站,张空青习惯性询问萧榆要到哪住。
“去我家?”
萧榆摇摇头婉拒了,他们这次回来估计会有的忙,也不好去打扰:“不了,改天再去拜访叔叔阿姨。”
“ok,”张空青耸耸肩,也不强求,瞟了一眼旁边的陆森,笑得不怀好意,“我先走了,就不打扰您嘞。”
萧榆怎么会不知道这货心里在想什么废料,踹了他一脚,目送他上车离开,带人去吃了饭也拦了一辆出租车。
报出一个都快有些陌生的地址,在车上几次询问旁边的人真的没事吗?
陆森只摇头,除了有个巨大的不理解,那个困住南寨的禁忌,轻而易举被他突破,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真的是正确的。
禁忌很早就不存在了,但是所有人都一直坚信着,这里面的原因,有一大半来自族老。
是族老在用谎言欺骗了自己的族人那么多年吗?
陆森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切种种,目前都还只是猜测,要想知道原因,他需要找到攀崖,那个一直跟在族老身边的人问个清楚。
萧榆的家——不知道能不能称其为家,他的房门钥匙还是从进门的地毯下面找的。
之前的钥匙不知道撇哪去了,老爷子找人给他换了把锁,萧榆有些尴尬的把人让进屋。
屋里的布局清一色的冷调,连灯都是刺目的白色,既不温馨也不暖和,里面一个多余的花瓶摆件都没有,整体透出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
但好歹,他们没有被灰尘扑一脸,萧榆自我安慰的想。
陆森目光把客厅一扫,可能和他想的出入特别大,所以问出了一句疑问:“这是,你家?”
看起来为什么像是没人住过的样子?
“……算是吧。”
萧榆突然有种好像是打开了别人家的门的那种窘迫,含糊地说了个笼统的回答。
他以前不是个多么会有仪式感的人,对待生活嘛,很应付。
要是早知道有今天,他高低去搬几盆盆栽回来,哪怕是假花都比这光秃秃一片,除了桌子就是沙发的要好看点。
相对于陆森家那被打理得特別好的满篱笆野蔷薇,更因为陆妹特别喜欢花,陆森进山有时候看到特别的花会移植回来给她种。
篱笆墙上哪一面都花团锦簇的,院子里还生长着硕果累累的柿子树,屋子里瓦数低但是特别温馨的电灯,无论是哪一处地方,仿佛都跟陆森这个人一样,带着温馨又春意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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