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朝议现场。
年幼的小皇帝萧宝瑜,坐在御座之上,神色紧张的盯着下方的文武大臣,尤其是站在列首的吕直和谭统。
吕直的官职虽然保持不变,但他的权力,已经超越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朝廷的政令,全都需要经过吕直的审批核准,才能生效。
而丞相曹聪,在吕直废立中兴帝之后,就称病不朝。
如今的朝廷,六部官吏,都是吕直和谭统的心腹。
至于勋贵集团和外戚集团,在朝廷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地位和势力,连发言权都被剥削了,参加早朝,就是为了走个形式。
没办法,这些勋贵、外戚,心里苦,谁都不想参加早朝,来捧吕直的臭脚,可是吕直发话了,谁敢称病不来,就视如谋逆!
这可把勋贵、外戚们吓到了,只能像是吃了死苍蝇般循规蹈矩的参加早朝,反正就是走个过场。
被废掉的中兴帝,和他老爹天授帝一样,变得疯疯癫癫。
吕直则直接将中兴帝关在了天授帝的隔壁房间,算是让这对苦命父子团圆。
而这对苦命父子,在见面的那一刻时,都变得更疯了。
天授帝的疯魔中,却是带着几分嘲讽在。
只有夜深人静时,这对苦命父子,才会隔着墙壁说话。
天授帝对于中兴帝如今的下场,一点都不意外,而是戏虐的嘲讽中兴帝是活该,罪有应得!
中兴帝对天授帝的讥讽,则是一脸悲愤,责怪天授帝御臣不严,荒废朝政,才会导致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父子俩从最开始的互喷,到最后心平气和,互相袒露心声,分析各自理政的得失利弊。
在谈话的最后时刻,都会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叹息,“如果老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做得更好,不至于被奸佞蒙蔽双眼!”
这对苦命父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谈话,全都被暗中趴墙角的太监一字不差的禀报给了吕直。
吕直对此不以为然,这对奇葩父子,还妄想再当一次皇帝,痴心妄想!
秦朗劝道:“指挥使,这两个废帝始终留着,总是个隐患,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吕直摇摇头道:“不,先留着,量他俩现在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况且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如果真的出现意外,立刻杀了!”
秦朗见劝不动吕直,只能作罢。
年幼的萧宝瑜,与那些勋贵、外戚一样,都是没有发言权的,坐在御座上,充其量就是个吉祥物。
而所谓的朝议,也没有什么民政能够讨论。
毕竟现在的朝廷,能影响辐射的范围,仅限于京畿。
今日的朝议,主要就是讨论鄂王东进一事。
在鄂王起兵没多久,吕直就收到了消息。
鄂蜀联军,总共二十三万人,水陆并进,浩浩荡荡的朝着金陵杀来。
沿途各府县,皆是大开城门,所有百姓跪立道路两旁,箪食壶浆,朝着鄂王高呼:“万岁!”
这是鄂王此生以来的高光时刻,让他不禁有些飘飘然,仿佛整个大梁江山,已经被他踩在脚下。
世子萧宝彦,留在荆州,总览军民政务,负责后方的稳定。
“逆贼萧良!以下犯上!起兵造反!天理难容!”
吕直对着小皇帝和一众勋贵、外戚怒斥道。
小皇帝一脸惶恐,感到十分委屈和无辜,鄂王造反,同他有什么关系?
而这些勋贵和外戚则畏惧吕直的权势,纷纷出声大骂鄂王。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可骂着骂着,有些人就闭口了。
因为问候鄂王最多的就是他的祖宗十八代,可鄂王是什么人?
皇室成员啊!
和他们中很多人,都是沾亲带故的。
骂鄂王的祖宗十八代,岂不捎带着将他们自己也给骂了?
谭统道:“鄂王来势汹汹,又有卢贼相助,以我们当下的兵力,如果硬碰硬,吃亏的必然是我们,我认为,眼下应以防御为主,坚守不出,熬逆贼一段时间,先磨去他们的士气和斗志!”
“大将军所言不假,逆贼声势浩大,不宜强战,避实就虚,金陵内的粮草充足,就是坚守个三年五载都不成问题,而他萧良,可等不了那么久,若是久战不下,其与卢贼的联盟就会内讧,到时必会撤军,只要他们撤走,就是我们主动出击之时!”
一些官员分析道。
坚守不出,几乎是满朝官员的共同心声。
吕直点头道:“坚守只是其一,逆贼围困金陵,如果能有一支军队,切断他们的补给线,或是进攻荆州,或是背刺逆贼,都可以令逆贼阵脚大乱!不攻自破!”
“吕公此言在理!”
“可是这支军队从何而来?”
有人提问道。
“淮西大都督王然,手握精兵强将,如果能劝动他夹击逆贼,必能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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