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和乔小余的脚步声在屋外停了停,片刻后走了,往楼下的方向去了。
他们要离开,却没有和冬暖故及司季夏道别。
因为有时候分别,不是非要道别不可。
就算道了别,又能如何?
他们之间,想说的话要说的话已在昨夜说完,那么这分别前的一面,已没有必要再见。
脚步声渐渐远了,远到冬暖故已经听不见。
天色渐渐亮了,从窗户里漏进来,亮到让冬暖故觉得刺眼。
是以冬暖故翻了个身,轻轻抱住了睡在她身侧的司季夏。
司季夏还没有醒,冬暖故也没有叫醒他,因为她只想让他再多睡一会儿,能让他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天,亮了。
九五至尊莫琨的左右手,陨王爷死了,丞相病入膏肓,在百姓眼里,这王上明明忽然之间失去了左右手,应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很着急才是。
可他偏偏不着急,好像这左右手没了就没了,他一点也不在乎,因为他这左右手还能再长出来。
因为他的脑袋纯贵妃还在,只要他这颗脑袋还在,他这左右手想要怎么长,就能怎么长。
所以他的寿宴还是要如期办,不仅办,且要办得更好更隆重,以让文武百官及百姓都知道,就算他没有了如今的左右手,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王,谁也动撼不了。
而王上的寿宴,除了已死的陨王爷莫维与卧病在榻已然难以坐起身的丞相李悔外,无人不敢到场,就是那本该守着被南蜀国攻打的南关的覃将军都在场!
边关被攻,覃将军亲自从边关快马加鞭赶到京畿来,只为求得王上加派军兵给他,谁知王上非但没有下命即可调兵,反是将他留在了王宫中,让他等着参加王上的寿宴!
在边关随时都可能被邻国攻破的这等紧要之时,一国之君非但不紧张,反是已自己寿宴为重!
这是怎样的**!?
覃将军懵了。
他想走,却走不得,因为贵妃娘娘派了十数宫人来伺候他,道是他千里迢迢而来,怎能不好好伺候。
而这十数名宫人看着身姿婀娜美貌如花,却人人都是身怀功夫底子,并且这功夫底子都不弱,十数人一同看着覃将军,根本让他想要违抗帝命偷偷离开都不得!
显然,纯贵妃是不想让他走!
覃将军的心沉了,很沉很沉,致使他坐在宴席上,他的面上只有霜色,全然没有一点喜色。
这种时候,任是谁都不该笑的,却又不得不笑。
丝竹管乐在侧,美人歌舞在眼前,那些长居于云城的高官大人们在笑,一如既往的知道如何享乐,知道如何才能讨得王上的欢心,有如覃将军这样茫茫惶惶心境的,没有几人。
就在覃将军茫茫然看着那些个高官大臣们将他们准备的耀眼夺目的贺礼一一呈上去给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时,他身旁有人向递来了一盏酒。
“不知覃将军可有为王上准备好了贺礼?”这人问。
覃将军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侧,因为他身上的大刀一直以来都背在腰侧,可是他忘了,入得王上的寿宴,他腰侧的大刀是根本就不允许带进来,是以此时此刻他的腰侧,什么都没有。
覃将军此刻正用尤为凌厉警惕的眼神看着这忽然出现在他身旁的人,之所以说是忽然,是因为直到这人开口说话,他才知道他身旁有人!在这之前,他居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没有感觉到身旁有人来!
这个人的身手,必然高。
而在宫中,又怎会有这样的高手!?
所以覃将军的眼神是凌厉又警惕的。
“在下白拂,久仰覃将军大名,不过想与覃将军喝上一盏酒而已,并无他意。”白拂面上神色虽冷淡,态度却很客气,双手将手里的酒盏递给覃将军,“不知覃将军可愿赏在下这个脸?”
“天下第一琴师白拂?”覃将军盯着白拂。
“第一不敢当。”白拂很是谦逊。
覃将军看了一眼白拂手里的酒盏,接了过来,却是没有喝,而是先问道:“若我说我什么贺礼都没有准备,是不是我今日就走不出这王城了?”
“若在以往,是。”白拂没有拐弯抹角,“只不过,今日不同,覃将军不仅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而且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南关去。”
“你的话,能信?”覃将军蹙起了眉。
“只要将军是真的想要守住南关,在下的话,应该就能信。”白拂说着,轻呷了一口酒。
“好,我信。”覃将军昂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只见那高高在坐的自以为满面红光其实满面黄蜡之色的帝王莫琨与一直坐在他身旁的云绿水说了几句什么后,忽然唤了一声:“琴师!”
王上身旁的位置,本该是王后的,可偏偏,坐在王上身旁的是纯贵妃云绿水,明明不合礼数,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合礼数。
因为在十一二年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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