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姑的兄长购置笔墨纸砚, 因家里贫穷,囊中羞涩,买不起枳北街的高级货, 便从旧货坊里淘些次品。
巧姑替兄长跑过几次腿, 对旧货市坊熟门熟路。
这里不比枳北街的商铺林立, 开阔宽敞。不过是窄街旧铺,里面摆满各色商品,放望去,连空气都似微微泛黄。
巧姑领着谢渺几人穿过狭小街道, 走进一家旧书铺,解释道:“哥哥经常在他家买纸。”
书铺的桌案上摆着本本卷边旧书, 角落里堆着捆捆黄纸。
谢渺替崔老夫人抄经书,的是上好单宣, 颜色洁白, 质地均细。而角落里那些纸,颜色浅黄,纸面粗糙,边缘参差不齐, 看着品相极差。
她不禁象:若是墨滴上去, 应当会渗晕开一团吧……
书铺掌柜瞧见熟人,热情地打招呼, “巧姑, 又替哥哥来买纸?”
巧姑笑着摇, “今日不买纸,跟您打个事,您可过书香造纸坊?”
“书香造纸坊?怎么?你要批量购纸?”书铺掌柜避而不答,笑嘻嘻地问:“买纸找是了, 给的价格绝对比纸坊还惠。”
巧姑连连摆手,指着谢渺道:“不是要买纸,是这位姐姐,找书香造纸坊的掌柜有事。”
书铺掌柜早注意到旁边这位看上去十分显的小姐,“哦?小姐要找书香造纸坊的掌柜?”
他的意思,明显是道书香造纸坊。
谢渺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露,矜持地回道:“是,劳驾您给带个路。”
身后的拂绿立刻递上一个小荷包。
书铺掌柜接过荷包,颠了颠重量,满意地道:“带是可以带,不过书香造纸坊的掌柜已经去世,他家快关门大吉了,你若要纸,可以替你推荐他的纸坊,价格绝对从优。”
一席话砸得拂绿和揽霞晕花,这这这,这跟小姐得不一样啊。好的书香造纸坊要称霸大齐学子,带领她们消除贫困,拥抱富裕,走人生巅峰的呢?
唯有谢渺仍稳得住。
她稍稍动脑便得分明:书铺掌柜口里“去世的掌柜”绝不是方芝若,应当是方芝若的家人。至于快关门大吉……还需她上门探个清楚。
她便问:“这家掌柜是否姓方,家中有个女儿?”
书铺掌柜点,“正是。”
谢渺松了口气,道:“只要她家的纸,劳烦您带个路。”
*
书铺掌柜领着几人穿街走巷,在一处逼仄的弄堂口停下,道:“往里走是了,您请自便。”
弄堂潮湿狭窄,墙壁上爬满青苔,阳光抚耀不到处,饶是白天,里仍是阴恻晦暗。
与枳北街简直天差地。
揽霞觉得自构陷出的未来已然坍塌,瘪着嘴道:“小姐,咱们还不如待在崔府呢……”
拂绿虽不言语,面上却隐露失望。
谢渺不理会她们的小情绪,率先迈步,“进去看看。”
往里走,见有一扇木门,上挂着简陋的牌匾,写道:书香造纸坊。
是处了。
“叩叩叩。”
“叩叩叩。”
揽霞锲而不舍地敲们,半晌都没回应,垂丧气地道:“小姐,里面人都没——”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名青衣少女走出,神色警惕地打量她们。
“你们是何人?”
谢渺同样在打量她。
她年约十七八岁,身姿高挑,相貌英秀,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谢渺吐出一个名字,“方芝若?”
方芝若皮一跳,神定在出声的那名少女身上,“你是?”
没有否认,那便是她。
谢渺露出和善的笑容,“叫谢渺,余先生介绍来的,有事与你相谈。”
余先生便是方才的书铺掌柜,也是书香造纸坊的熟客。
既是熟人引荐,方芝若便打消几分疑虑,将人往里面引,“进来话。”
进门后,方另有洞天。
不同于弄堂的逼仄,门内前院十分宽敞,设一丈宽的池塘,不远处摆着三只惶桶,往里去有几间屋子,隐约可见堆满造纸的器具。
空气中余留着纸浆淡香。
一行人好奇地观望,方芝若带她们进小厅,淡声道:“不客人要来,未备茶水,还望见谅。”
谢渺客气道:“贸然拜访,是们失礼,方姑娘不要介意才是。”
方芝若显然不喜欢客套,直接了当地问:“谢姑娘找有何事?”
谢渺见处尽是荒废的模样,起余先生的话,斟酌片刻,缓声道:“方姑娘,你这是不打算继续经营书香造纸坊了?”
方芝若扯唇,苍白一笑,“纸坊由父亲建成,如今他已去世,自然随他废书而叹。”
谢渺的小脑瓜子动得极快:原来这时正值方芝若的父亲去世,两造纸坊主交替之际。下方芝若并无继承衣钵的法,那么只要服她继续经营纸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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