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将他当做孩子,而是当做男子汉,所以没有去摸他的头!
摸头带着宠溺,男子汉之间捶捶胸口拍拍肩膀,才是正常。
皇甫瑾很喜欢这种感觉,又道:“不过哥哥,你要快些过来找我们。等我长大还要好几年呢,还是要你来保护大家!”
“好。”皇甫贺轻轻应了一声,道:“我一定会努力,尽快!”
努力是肯定要努力的。
只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
因为要赶时间,算好晚上能够宿在下一个市镇、而不是露宿荒郊野岭,所以皇甫贺没有与他们说太多话。
即便,此时说的这些,可能就是永恒了!
最后的道别!
他又折回来杜若这边。
杜若坐在车厢门口,眸光盈盈地看着他,眼圈略有些湿润。
皇甫贺站在马车下面,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这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皇甫贺隐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头也是一酸。
但他不能让杜若走得不放心,极力忍住,倾身过去,在杜若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道:“小若,前路多珍重!”
千言万语,只凝成了这一句。
前路漫漫,未来的数十年,多珍重!
其实他多想说:我今生欠你良多,来生还给你罢了。
他与皇甫令尧说,临死前想见柳拭眉一面,问清楚那些心里的不甘。
把执念放下,下辈子再遇上杜若,他可以全心全意对待她!
杜若也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刻,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一样。
什么都想说,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努力忍住泪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你!”
皇甫贺颔首。
车帘落下,缓缓隔开了两人的目光。
当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的那一瞬间,杜若的泪水再也难以抑制,泪珠儿成串的往下掉!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高耸的肚子,在心里默念,道:“孩子,为娘的为了给你短暂的安稳,不得不咽下这口苦。但将来……将来怕是也要对不住你了!”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无知是福。
最怕活得太清醒!
尽管她也很想说服自己:他一定会来的,皇甫贺他可能不爱你,但他绝不可能骗你!他从没有骗过你,答应了会来,就一定会!
可怕的是,她的理智却无比清醒:这一告别,极有可能是永别?
这世间最可怕的事,并不是死亡。
而是,你明明知道死亡就要来了,而你却什么都不能做!
眼睁睁看着灾难降临,却无、能、为、力!
这种无助,才是这世间最痛苦的感受!
马车缓缓前行,皇甫贺站在城门内,看着三辆马车通过了城门口——两辆载人,一辆载着行囊。
出了城门口之后,他就看不见了。
送走了他的至亲至情,此生剩下的最珍贵的,都已经离他远去!
伤势逐渐复元的福禄,也跟在一旁送行,低声问:“殿下,要上城门口看一眼吗?”
疏通疏通,想要登上城楼,还是可以的。
“不用了。”皇甫贺盯着已经看不见妻儿弟妹所乘马车的城门口,久久沉默。
就算再看一眼,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只不过是,多看一眼,更多不舍罢了!
在原地站了很久,皇甫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回去吧。”
回去,他就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此时的安国公府。
长公主被毒杀,矛头直指苗杰的事,让苗杰心里越来越恐慌。
皇甫权盯着他,皇甫贺肯定也在盯着他!
所以,他一定要尽快走,不能不走!
在皇甫令尧冰冷的目光下,苗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走到门口看了一圈外头,门外站着皇甫令尧的亲信,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外头,包括他的心腹。
这才折返,低声道:“你已经知晓,曲满江、我、俞泛……对吧?”
“不是还有柳均?”皇甫令尧冷不丁问。
苗杰一愣,无奈地道:“既然你知道你的老丈人……”
话没说完,皇甫令尧就插话了:“他不是我老丈人,我媳妇儿没那样的渣爹!”
本来就不是!
他媳妇儿、还有大舅哥,严格来说都已经不算是柳赋昀的儿女了!
柳泉寄生他处,抛弃了柳泉的一切;柳拭眉他人寄生,根本不是柳赋昀的女儿!
苗杰哑然。
可不是渣爹吗?
次女算计了长女的事,没有处置次女,还让次女顶替了长女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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