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攸虽然穿越前活了二十五年, 但生活单调得很, 成了慕攸歌之后, 和慕攸歌的记忆交融, 很多时候也还是少女心性,她看着微微荡漾的水波, 想起自己和赵扬正越离越远, 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感伤,也不生薛清文的气了, 对他道:“薛公子,你娘教过你这首歌么?”
薛清文忙道:“什么歌?你快唱来听听。”
吴攸清了清嗓子,开始唱道:“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她一边唱,一边看着薛清文,薛清文果然一怔,手里的酒杯也放了下来。
那侍女们开始窃窃私语道:“这不是从前夫人唱过的曲子么,他怎么会唱?”
吴攸唱了这一句,便不再唱,薛清文却缓缓接着唱了下去:“……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薛清文思念其母, 把这一首送别唱的颇为凄切, 在场的人都黯然不语,方才在一旁严阵以待的那些侍卫们听罢,也一声不响的退到了一边。
薛清文喝了一杯他那桃花蜜, 对吴攸道:“你既然出身……高贵,想必也知道我薛家的来龙去脉,我外祖家世袭杜国公的爵位,然而到了我外祖这里,却只有我娘一个女儿,且我娘在十岁上生了场病,醒来后更是言谈举止,与一般的闺中小姐迥异……”
吴攸认真听着,薛清文所说的,大半她都知道,只不过她所了解的,也只是武状元薛林被杜国公招去,做了上门女婿而已。只不过,杜国公和夫人比较开明,尽管只得了薛清文这一个外孙,薛清文仍然是跟薛林一样姓薛,并不曾改了他娘亲的姓氏。
去年江沅大乱,薛家和孟家本来一个镇守东南,一个镇守西南,却都没有赶得及去江沅救驾,等到周曾烧杀抢掠走了之后,他们面对着残破的宫室,和随后赶来的赵扬一起各自打着不同的算盘哀叹了一番。
赵扬知道这地盘怎么也轮不到自己,齐地还有好几个州仍在周曾的挑拨下蠢蠢欲动,于是,他马上就带兵回北方去了。
三朝古都,都说是皇气所在之地,薛林和孟茂行虽然都不是特别勇于进取,但并不代表他们对当皇帝这件事不动心,因此周曾和赵扬离开之后,他们展开了明争暗斗,都想把江沅划进自己的版图。
事实证明,还是人丁兴旺的薛家技高一筹,薛林和他这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不爱打仗的儿子一起,退守潞梁了。
原本关系还算不错的两家就此翻脸,至于薛清文和孟烟的约定,更是没有一个人支持。
原本,薛清文的娘是很喜欢孟烟的,可是,在几年前,这位节度使夫人把丈夫和儿子叫到身边,对他们道:“我原本来自另一个世界,如今爹娘离世,清文长大了,我在此已无牵挂,相反,另一个世界中,还有我的父母朋友,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回去的办法,今日,我们的缘分就到了尽头了。”
那时候,薛林还没有上任潞梁节度使,老国公夫妇去世以后,他们还住在江沅的杜国公府中,十二岁的薛清文以为是他娘突发奇想,想不到,从那天之后,他娘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听到这里,吴攸再次受到了冲击——薛清文的娘肯定是穿越来此的,可是,她真的找到了回去的办法吗?
她消失在江沅,孟烟也在江沅,这就是为什么薛清文心心念念要去江沅的原因。
虽然薛清文的遭遇确实很值得同情,吴攸还是忍不住对他道:“你想去江沅,可是,你走的方向错了……”
薛清文瞪着眼睛,不解的抬起头看着吴攸,看来,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大概自以为自己在往西走,其实,他去的是北边,这也就是为什么,薛林的手下会在荣州附近抓住了他,吴攸也才因此能搭上了他的“商船”。
这确实是一艘商船不假,只不过这商船主要的使命,是运送一些类似于贡品的物品,到建州去。
吴攸看着他那失落的模样,安慰他道:“不过,你走了很远……”然后在心里加了一句:“往错误的方向走了很远。”
薛清文的侍卫们又警觉起来,他们不想让薛清文和任何人讨论逃跑路线一类的问题。吴攸也马上就打住了话头,转身问自己身后那两位:“我瞧着这酒真的没有什么酒的味道,我能尝一尝么?”
李成上前尝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会儿,只觉得甘甜清冽,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他对吴攸道:“确实不是酒,公子但饮无妨。”
薛清文说了这么多,他站起身来,看着那些立在一旁的侍卫们,亲自从那侍女手中接过另一坛酒,将封泥打开了,吩咐手下拿来杯盏,道:“你们一路也辛苦了,今日都随我一起喝两杯吧。”
他又一招手,几名舞女也袅袅娜娜的带着乐器,走了上来,姿态万千的在一旁站好了,见薛清文一个眼色,便奏起乐来,薛清文自己打着拍子,在乐音中,又把方才那首词和送别各唱了一遍。
舞女们捧着杯盏,将桃花蜜也赐给了那些侍卫,侍卫们不敢推辞,都一饮而尽。
吴攸饮着桃花蜜,心有所感,见薛清文迎风而立,翩翩一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