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时一时陷入震惊之中, 半晌没回过神来。谁曾想, 周曾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赵玉看了一会儿, 忽然转过身, 对着赵扬说道:“令妹的美貌,实在是世上少有……千言万语也不能描述其十分之一, 不如……”
他抬眼往座下一望, 指着谢瑾时道:“谢长史乃是大晋有名的才子,不如就让他赋诗一首, 以颂令妹的绝世姿容吧!”
这就是周曾带着谢瑾时来的目的,他本来对这些充满了酸儒气质的读书人都十分不屑,只不过,在赵扬面前, 他还需要这些人来充充面子。
谢瑾时全然没有听到周曾的声音,他身旁那几名周曾的手下连唤了他几次,他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周曾竟然要他诵诗来形容赵玉的美貌,他顿时浑身一阵发寒,整个人如坠冰窟。
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
此时,赵玉的目光也落在了谢瑾时的身上,她开始看着谢瑾时有些眼熟, 再看两眼之后方才记起来, 这不就是顾瑶玉那个排名第一位的备胎嘛!
眼下众人都向谢瑾时望去,赵玉也趁机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番,只见此人温文儒雅, 容貌如画,身姿飘然似玉树临风,和赵扬相比,可以说是各有千秋。
他人虽然俊美,眉宇间却是一片凄然。赵玉马上就想明白了,这位合格的备胎,正在为自己心目中的一轮明月马上就要落入沟渠感到痛不欲生呢!
她连忙配合的向谢瑾时投去了一道幽怨的目光,谢瑾时看到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更加惨不忍睹了,赵玉怕他一时被气晕过去,两人的关系露了马脚,赶紧侧过身去,不再看他。
谢瑾时苦笑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开口道: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堂上这一班不识字的人纷纷抚掌赞道:“真是好诗!”
赵扬见周曾神色恍惚的站了起来,自知目的已经达到。他把手轻轻一摆,对赵玉身边那两个侍女吩咐道:“带小姐回去歇息罢。”
周曾绕过桌案,往前走了两步,似乎还想再看真切些。此时他手下一名幕僚见他已有些醉意,忙在席中连声唤道:“周将军!”
周曾发觉自己失态,干咳两声,又坐了回去,对赵扬举杯一笑,道:“来,我敬赵大将军一杯。”
这时,却听谢瑾时开口道:“二位将军,下官不胜酒力,有些醉了,请允下官到院中,醒一醒酒。”
周曾也不愿意整天看见谢瑾时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忙把手一摆,道:“谢长史请自便罢。”
谢瑾时一听,从案后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将那一片喧嚣欢闹声都留在了身后,往院中去了。到了院里,只见赵玉的身影真如同一抹青云一般,就在离自己不远处飘然消逝,他把心一横,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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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故意放慢了脚步,走的一步三摇,婀娜多姿。当她听到那一声还是很熟悉的“阿玉”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点也不惊讶。
她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只是在原地站住了。谢瑾时心中焦急,又在后面问道:“阿玉,是你么?”
这才不过一会儿功夫,赵玉转过去时,那一张美丽的脸上却已经满是泪痕。
谢瑾时浑身一颤,险些摔倒在地,待他站稳了,方才出声道:“阿玉……果真……是你!”
赵玉见他的反应,不禁暗自欣喜——她方才来时已经在顾瑶玉脑海里把有关谢瑾时的记忆都搜寻了一遍,得到的结论就是:谢瑾时对她十分忠心,自己绝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赵玉还在边想边擦拭眼泪,谢瑾时却忽然意识到了他们如今的处境,他对那两名侍女行了个礼,道:“我与小姐本是同乡……今日意外相逢,一时……一时忆起故土,虽然唐突,还是想来和小姐说几句话,还望二位体谅。”
这两名侍女对望一眼,便后退了数步,远远的等在一边。
谢瑾时见那两人离去,低声问道:“阿玉……你,你怎么会到了这里?又……又怎么成了赵扬的妹妹?”
赵玉泣道:“我……我不知道,从前,你在朝中做官,才没人敢打我的主意。后来你入了狱,那些乡绅无赖,便一个个都到家中来纠缠我……我总听不见你的消息,急的病了……”
赵玉见谢瑾时那自责万分的模样,更加确定谢瑾时对这“阿玉”,真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
谢瑾时哪里知道,过去,在顾瑶玉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暂时的依靠。谢家毕竟无权无势,谢瑾时也不过是个小官,她随时准备着再攀一门高枝,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
赵玉接着说道:“后来赵大将军有一天闯进我家里,说我是他的妹妹,就把我带到了他府上。如今,他告诉我,要我嫁给周曾,我不愿意,他便威胁要杀死我的爹娘姐妹——瑾时,我姐姐刚刚出嫁,两个妹妹还如此年幼,我怎能忍心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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