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
王佩闻言止不住便蹙了一双绣眉, 王昉这么多年也只来过一回拂柳斋,而那一回——正是她设计陷害王媛使得自个儿在武安侯府落了水, 以及喜鹊与黄莺被仗杀在千秋斋外。
那日王昉说了什么,王佩大约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左右不过是仗着王家嫡女的身份来对她说些不知所云的话。
她想到这,微微垂了几分眼睑, 伸手提了提身上的外衫…
外衫的衣襟上用红色丝线绣着几朵芙蕖,此时她的手便压在那几朵芙蕖上头。王佩的心下其实并不稳,秦邢尚未找到, 王允又被带到了千秋斋…如今王昉又跑到她这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她心中有预感定是出了什么事, 或许如今千秋斋的那位也已知晓她与杜家的关系了。
可知晓是一回事…
王佩相信秦邢,尽管他当真被抓住也绝不可能供出她…这个男人瞧着阴狠无情, 其实最念旧情。
当初他曾受了杜姨娘丁点恩惠便一直记在心中,这些年在府里对杜姨娘里里外外的帮衬照顾, 还有对她如今的唯命是从…
不过就是因为她的那位好母亲, 一直都是他心中最不可磨灭的一道痕迹吗?
王佩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杜姨娘, 这个女人最初偏执而疯狂自她出生后就对她不管不顾,让她自幼便只能看着别人的脸色在纪氏和王媛面前讨生活。可后来呢?后来这个女人竟然说什么要为她那位早逝的好二哥积阴德,整日吃斋念佛得, 再也不提与王家的私怨了。
真是愚蠢至极。
可她也曾感谢过杜姨娘…
当日杜姨娘二话不说的赴死, 以及替她在临死之前留住秦邢…若不是她的缘故, 这些事都不会轻易得到解决。
王佩曾想过——
只要等她解决了王家这群人、掌控了整个王家, 那么她一定会把杜姨娘的牌位放进王家列祖列宗面前, 让这群传世百年的清流名仕日日对着她的母亲叩拜。
王佩的手依旧握着衣襟上的芙蕖花, 她抬了脸朝王昉看去,月色清冷打在王昉的身上把她的倒影拉得又细又长,也照得她那张明艳面容也多了几分不可靠近的疏离感。王佩的唇边泛了几抹笑意,恍若往日一般:“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阿佩又怎么记得住?”
“是吗?”
王昉的声音很轻,也很缥缈。
她的面上也绽开了一抹笑,在这无边夜色下仿佛是那古书中所记载的曼陀罗花,迎风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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