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害怕的情绪。
她一直低着头看倒在地上的肖晋，表情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她不该有正常人的情绪，可是这一刻，她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就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没办法引起她的注意了，即便有人已经把手里的长剑捅入了她的腹部，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孤默浟忍不住皱了皱眉，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这里，有点闷闷的感觉。
他亲眼看着一个女孩被无数把长剑贯穿了身体，而她的脸上，依旧是淡漠的情绪。
怜儿虽然并不是平常的人类，可若是受了这样致命的伤势，也会死亡，并且她的死，便是真正的死，即便有办法再把她幻化出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那也不是原本的怜儿了。
孤默浟身为幽冥鬼君，自然能看出怜儿的身体中并没有灵魂的存在，也就是说，她并不是人。
自从恢复了身份之后，孤默浟便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事，包括这一世他的记忆。
只是依稀记得，似乎是……这个女孩，杀了他。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原本历的劫便是这样的结局，谁来完成这最后的一环，其实都差不多。
但是一想到这个女孩就要从他眼前，一点一点从这个世界消失，从此经年，再不会有她一丝一毫的气息，便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察觉，怜儿突然抬起头，看向了孤默浟所站着的位置。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怜儿却像透过层层迷雾，看向了那个人一般，然后，缓缓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以前她脸上的笑容大多是逢场作戏，或者是觉得，在某种情况下，比较适合露出笑容，这样才能更快的让任务目标喜欢上她，然后完成任务。
像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是第一次。
怜儿长得很好看，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孤默浟一位冷心冷情的幽冥鬼君，掌握的又是这世间所有的生死轮回，早就看透了人的劣根性。
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皮下的灵魂却是黑色的。
却在来凡间历劫之后，见到了这样一位……没有灵魂，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女子，而她的笑容，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纯粹。
怜儿收回视线，再次看着躺在地上的肖晋，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慢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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