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开起了食馆,连姓也改了,一位混进了书馆,连名也不要了,看来二位在这小镇过得不错啊。”长须廷卫缓缓睁开双目,抬头看着二人,唇角扯起一抹冷笑。
“封平一,十六年前被你害的家破人亡,为何到今日还要如此相逼。”木三手指着长须廷卫,眼中剑意隐隐欲动。
“不是我相逼你们,是你们获罪于天。”
被唤作封平一的长须廷卫手指上方,语音中寒意森森。
“平湖穆家庄从未有过谋逆之心,当年我看你从边军归乡无靠,就收留你在庄上做个食客,没想到你为了侵占平湖灵脉,竟然栽赃构陷。”
“你们到底是不是魏逆,自有廷卫监来论断。”封平一摇了摇头,看着木三不屑地说道。
“躲了十六年,原本只想做个寻常百姓…”季清水蹙眉,愤怒中含着难言的苦涩。
“能不能做寻常百姓,也由不得你。”封平一撇了季清水一眼,语气带出丝丝阴冷。
“十六年前就该了断了,既然躲不过,也就无需再躲。”木三看着季清水说道,彼此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决定。
“漏网之鱼,今日也该销案了。”封平一冷厉道。
三人不再说话,也没有人马上出手,甚至动都没有再动一下,但微急的呼吸声,告诉场上所有人,一场死战在所难免。
食馆门前再度归于安静,只有瑟瑟风声在街市两旁的柱梁间回绕,吹得挂在上面的花灯彩球猎猎作响。
木三与季清水在等,他们在等人。
封平一也在等,他也在等人。
“啪!”
远方的天空骤亮,只见白石桥方向一抹流火擦着楼宇瓦檐飞向夜空,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后开出了一朵五彩的花。
封平一缓缓抬起头来,随着眼瞳中现出一抹亮光,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轻笑,但旋即又蹙紧了眉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其他四名廷卫的目光也随着封平一骤变的脸色而望向了紫石街平直的尽头。
木三和季清水依然沉默,因为他们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不武亦是微微探出头,向那路尽头望了过去,他一开始看不清楚,但很快脸色便又现出极为意外的神色,抑制不住地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紫石街的另一头,隐隐传来火焰在秋风中的呼呼作响声,随着一个红点在笔直的街面上越来越清晰,只见一位肌肉虬结的壮汉肩挑着一团幽火如风般狂奔过来。
他穿着一件露着胸襟的无扣短打,宽厚的肩膀上担着一根深深弯曲的扁担,扁担的一头是座正在熊熊燃烧的铁炉,另一头是座铸造台,炉火将他额上如同刀刻的皱纹映成了深壑。
来人是莫直,渔阳镇上最有名的铁匠莫直。
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四个在其身后数丈远处的幽暗红点,四个红点在屋檐上飞掠,每一个红点的就是一位手持长枪,背负弩弓的男子。
红帽红甲,他们自然也是廷卫,他们在屋檐之上如履平地,步伐飞快却奇异的没有惊起一丝瓦响,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追赶,距离莫直总是有数丈之远。
“废物,连个打铁的都拖不住!”
封一平脸色阴沉,破口厉喝。
腰间的长剑感受到他的震怒而发出微微震鸣,墨黑色的寒光陡然出鞘,一道剑影瞬间袭向木三的面门。
没有夺目的剑芒,只有一道黑影带着强大的气息在空中飞窜,就似一条狰狞的黑蛇。
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甜香,这是传自南岭毒阴宗的蝮蛇剑法,甜香的味道实是剑上蛇毒散发出的异香。
木三的表情没有特别地变化,只因身旁已有一道白光骤亮,那是季清水的剑。他们是兄弟,是兄弟自然心意相通,他知道季清水一定会出剑,兄弟间的默契,有着绝对的信任。
季清水手中是一柄莹白色的软剑,他在三文书馆做了十年主事,从未有人见过他用剑,更未有人知道他是一位灵修者,这柄叫做荧玉的灵兵不是佩在腰间,而是曲藏在腰带中。
夜风骤破,剑舞啸鸣。
季清水灌注灵力,舞剑长挥,荧玉剑弯曲的有些夸张,就似一根长鞭将夜色撕开,缠住了袭来的墨黑色剑影,如同一根绳索紧紧绑住了黑蛇的七寸。
就在此时,木三终于动了,他高高跃起,就如一只展翅的大鹏,探囊取物一般托举起食馆大门上那四字匾额,然后纵力抛向空中。
众廷卫抬头,微怔,不知他要做些什么。
匾额向上疾飞,很快就在众人眼中化成了一个黑点,然而跃起的木三没有就此落下,而是以更快的速度追赶匾额,很快也化作了另一个黑点。
“啪”的一声裂响,一个黑点四裂开来,飘洒下无数的木屑,而另一个黑点开始急速地下坠,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众人眼瞳中放大。
这个黑点自然是木三,不过此时他手上多了一根古铜色的长棍,两端的棍首各铸着一条盘曲的金龙,这根叫做金龙棍的地阶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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