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用了一个皮箱,收拾了她和羚羊最最必须的东西。
“少『奶』『奶』,您这是?”就算是这样,一直忙于打扫的王嫂还是发现了。
“这不是要放假了吗?我和羚羊想要回一趟老家。”凌若溪抬头,拢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你的老家,在?”王嫂继续好奇。
“那是我妈的老家,在乌镇呢!”凌若溪笑着,她能用的借口,找来找去,好像也只有这个了。
“在乌镇啊,真的挺远的!那我这就马上通知司机去!”王嫂着,马上要放下手里的活去告诉司机。
“那个,王嫂,不用!不用开车送,还是坐火车回比较好!”凌若溪只好继续圆谎。
“那少『奶』『奶』,车票买好了吗?我找人买车票去!”
“那个,我让我朋友帮助买好了,网上订票,比较方便!”对于王嫂的热情,凌若溪简直都汗颜了。
“王嫂,你忙吧,我自己就可以了!”看王嫂还想要过来帮助,凌若溪立刻回绝了。
骗人,尤其骗这样的对自己好的人,心灵上简直就如同背上了十字架。
“那行!那我和张嫂帮你们准备点路上的零食!”王嫂立刻马上下楼去了。
屋子里终于静了,凌若溪平时很喜欢静,可是此时这样的安静分明觉得有些怕人。
凌若溪放在皮箱上的手突然顿住了。
一会儿收拾了东西,走出去,这里就和自己从此一刀两断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放下那件叠了一半的衣服,起身,在屋子里,慢慢地走了一遍。
他的书房,欧式的简洁和黑白『色』调,如他的人一样干净,利落,冰冷。
可是,后来,她:“楚墨言,书房是个温馨的地方,这么冷冰冰的,太平间似的,哪里读得进书啊?”
于是,她自作主张,换了烟雨江南的窗帘,还新添置了一个舒服可爱的吊椅。
硬是将人家的北欧风格活活给弄成了中西合璧。
而他,虽然不怎么喜欢,却也只:“这样的书房,怎么看得进书。”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楚墨言,你是为自己不思进取找借口啊!”明明没有理,还绝对不肯认错,凌若溪忍不住为自己好笑起来。
书桌的桌面上,他的钢笔,简约精致,设计感十足,美国总统同款的钢笔,『插』在羚羊的机器人上。
只因为那个机器饶腿被这个家伙不知弄到哪里去了。
是的,在许多个安静的夜晚,某个家伙,常常不按规矩去自己的游艺室里玩,却偏偏蹭到这个书房里来。
而他,居然任由他把自己案几上那些贵得离谱的东西,当作玩具,随意玩弄。
只因为,他想要一个爸爸。只因为,他喊他——爸爸。
她靠门上,有一瞬间,她忍不住想:如果楚北川在,他对自己的儿子,也不见得比楚墨言更有耐心吧?
此刻,想到楚北川,想到那个久违的藏在心底深处的名字,居然,不那么痛了!
所以,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多久之后,生活的节奏归于平静,今日的痛楚,也该淡化为轻轻一抹的,对吧?
脚步慢慢地移到了卧室。
眸光定格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
从那,他,她必须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开始,她真的一直一直和他睡在这张床上。
许多的夜晚,许多的相对而眠。
咫尺距离,相安无事。
是的,虽然,他好多次不经同意,强吻她。
可是,最终的结果,他是个君子。
凌若溪吸了一下鼻子,陡然发现,自己流眼泪了。
陡然发现,那个一直一直以为不会爱上的男人,已经在内心的深处深深扎根了。
不能哭,凌若溪。
她努力地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
这样的离开,对彼此都好!
最重要的,可以成全自己一个最后的体面,不是吗?
此时不走,难道等他出现,等他站在她的面前,拉着那个已经是他未婚妻的女人,:“凌若溪姐吗,对不起,我们要结婚了,请你迅速离开!”
凌若溪努力地甩甩头,甩去那关于过去的记忆。
将必要的衣服装好,将皮箱的拉链拉上。
眸子有些酸,索『性』将墨镜也戴上。
想了想,知道这么走出去,司机一定会他来送。
所以,她发了一条短信:“卓医生,可以来接我一下吗?我的位置在——”
十分钟之后,当卓远航的车按照她发的位置到了楚宅门口的时候,她才像往常一样,下楼,跟张嫂和王嫂:“那我现在去接羚羊,然后就去车站。”
张嫂和王嫂此时刚刚收拾了一些吃的东西,一边给凌若溪带上,一边却是满满的疑『惑』:
“少『奶』『奶』,这么着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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