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第一次见孙氏时的情景。
那是在他大姐的婚礼上,十几岁的孙氏娇俏可爱,红扑扑的脸像苹果一样。周显兆一下子就记住了她的样子。
这么多年,孙氏的脸黑了,身材变样了,性子也不似年轻时那般爽利讨喜,但在周显兆的心底,她就是他媳妇。不管她做过什么,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儿了,她都是他媳妇。
“别洗了,走,跟我们回家。”
周显兆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孙氏的手。
入手冰凉,简直不是人的手,而是一把冰锥。
周显兆将孙氏的手捂在自己手掌心,呵了两口气,帮她暖过来。
孙氏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别的缘故。
“阿娘,阿嬷同意让你回来了。”周远文在旁柔柔地笑着,出声说道。
“真的?”孙氏惊喜无比,“我能回周家了?”
父子俩同时点点头。
孙氏鼻头一酸,控制不住落下泪来。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回不了周家,哪怕死都只能当个孤魂野鬼了!
“阿娘,天快黑了,您先跟我们回家,明儿个再来收拾东西。”周远文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孙氏穿上。
周远文的衣服都是周媛买来给他的,用的都是好料好棉,一上身,孙氏就觉得暖和不少。
“好好,回家,回家!”
孙氏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丝笑容。
夜色降临,一家三口借着微弱的月光,回到了自己的家。
周远文从酒楼订了一桌好菜,还热了壶酒,当作给爹娘道喜。
孙氏喝了一小口酒,身上缓过劲来,长舒出口气。
“对了,阿武怎么样了?”
孙氏想起小儿子,开口问道。
自从周远武远赴边关后,她就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了。
孙氏虽然偏心,但周远武毕竟也是她生的,心里也是挂念的。
谁知,她一开口,周显兆和周远文都是神情一黯。
孙氏心里咯噔一下,筷子掉在地上。
“阿武他……阿武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武,失踪了。”
周远文低声说道。
周远武去服兵役,一开始隔段时间会写信回来,但后来战事紧急,信越来越少,从一个月一封,到后来三五个月才有一封。
而自从去年底后,周远武再没有来过一封信了。
那时周媛和周远文都十分担忧,想尽了办法打探,后来得知,周远武所在的军队,在一次和戎族的战争中大败,战死的人不计其数,还有不少官兵被敌族俘虏了。
消息传回,周家的人都心痛不已。
周媛不相信二哥会这么轻易地死了,几次想要去北方找他,但被所有人劝阻了。周老婆子和周显瑞都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出门,周远文更是死拦住她。
幸好周媛的三叔周显荣没有出事,不然这一大家子还不知要如何伤心欲绝。
孙氏知道后,自责不已,自那日起,她天天在家向菩萨祈祷,希望小儿子还活着。
黄金秋季悄然过去,慈溪县随即迎来了一年中最冷的冬季。
周媛早就换上了棉袄,躲在铺子里不出门。
商行的船队,一到冬季就会停歇。天寒时节,不少江河湖海都会结冰,这时候出航太过危险,因此,周媛才会立下冬歇的规矩。
商行的事务渐少,到年底才会忙些,周媛便偷懒不去商行,有什么事都是通过赵延年和商行联系。
周家铺子的生意倒是不温不火。来的都是些街坊邻居,老客户了,不需要周媛费心思。
冬季天黑得早,周媛看了看时间,已是申时,遂准备关门回家。
就在她关上铺门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周妹妹!周妹妹!”
周媛定睛一看,只见街角的方向,跑过来一道红色身影,那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用猜她就知道是谁。
“马姐姐,你慢点儿!”
周媛朝马窈娘招了招手。
马窈娘一路跑到她面前,拍着胸脯直喘气。
“周妹妹,帮帮我!”马窈娘一脸焦急模样,就像身后有人在追赶她似得。
周媛四下瞧了瞧,并没发现什么人,但见马窈娘如此急切,定是出了事。
念头一转,周媛拉起马窈娘的手说道:“你先随我回家,到家再细说。”
两个姑娘一前一后快步离开了铺子。
不多时,周媛带着马窈娘回到自己的小院,轻声嘱咐了玲珊一句,两人就进了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把你急成这样?”
周媛倒了一杯茶给马窈娘,开口问道。
马窈娘咕噜咕噜将一杯茶喝尽,长出口气,面上露出黯然之色,说道。
“我爹娘,逼我成亲!”
周媛一脸诧异:“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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