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坐在厢房内,她已经等了一刻多钟。
“哎呀哎呀,真是抱歉,让周姑娘久等了。”
伴随着一阵爽朗地声音,冒掌柜踏进屋内。
周媛站起身来:“冒掌柜不必如此客气。”
两人寒暄了几句,喝了几口茶,冒掌柜才问起周媛此次前来的意图。
“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想借贵商行的便利,卖一样东西。”
周媛说着,朝门外喊了一声“赵”,就见赵延年从外头搬进来一个陶罐。
冒掌柜疑惑地看了看那陶罐。
陶罐是最常见的那种,十文钱一个,质量不算好,勉强过得去而已。
在酒楼,这种陶罐是用来装最便宜的酸菜、咸菜的。
“冒掌柜,请上前细看。”
周媛做了个“请”的手势。
冒掌柜随即上前。
赵延年接到周媛的暗示,同时揭开了陶罐的盖子。
“好香!”
冒掌柜一惊,凑近一看,见陶罐里装的是金黄的半透明液体。
从赵延年手中接过铜勺舀起一勺凑到鼻子前,冒掌柜眼神不断变化。
“这是……油?”
“没错。”周媛点点头,“这叫做长生油。”
“长生油?”冒掌柜愣了愣,旋即道,“好名字。”
“我知道东升商行做的是棉料之类的生意,没有接触过油盐米醋这些日常用品。所以,这次我就不与贵商行签合作协议了,这东西就当是我放在商行寄卖,收益你我二八分成,如何?”
周媛缓缓说道。
冒掌柜有些摸不清周媛的意图。
照理来说,周媛和他们酒楼合作烤鸭生意后,赚了不少银子,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冒掌柜可知道,现如今周家真正的身家,至少有三百两。
三百两银子,对于普通的农户来说,可以吃穿不愁十几年了。
只要她家继续这样下去,日子根本不用愁。
弄出这长生油,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冒掌柜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
周媛提出的寄卖条件,对东升商行来说有利无害。冒掌柜沉思良久,最后点点头,答应下来。
周媛欢喜地向冒掌柜道了声谢,随后带着冒掌柜签的契书,和赵延年离开酒楼,赶往商行。
而等周媛一走,冒掌柜也坐不住了。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但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透周媛的目的。
“来人!”
冒掌柜低喊几声,一个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
“我有事禀告少主,你速将这封信交到少主手中。”
冒掌柜将手信小心折好,吩咐了几句后,那黑影消失不见。
“希望少主能给我个准备指示。”冒掌柜回到厢房,一屁股坐在之前的位子上,“这小姑娘,可不是我们所想的那般简单啊!”
冒掌柜长吁一声,手中把玩着一个黑色印章,一双小眼睛中精光不断。
若是周媛在此,必定一眼认出那印章,与她之前那枚十分相像。
只不过她那枚印章已经还给了那位明公子。
而冒掌柜手中的这枚,又是从何而来?
一座雕龙画栋的精致阁楼内,带着银色面具的少年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
突然,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响起,破坏了这难得的宁静。
一只灰鸽,落在栏杆上,咕咕叫了两声。
少年伸出手将灰鸽捉住,从鸽腿上取下信,展开一看,薄唇微微一勾。
“确实有趣。”
少年松开手,灰鸽扑棱几下翅膀飞走了。
而少年回到阁楼,将手信放进最隐秘的盒子中。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个女子娇嫩的声音。
“无暇哥哥!”
少年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嘴角一沉,眼中流露出不耐烦。
“说我重病未愈,让她离开。”
一旁的侍从忙下了楼,阻拦那位女子进门。一阵怒骂声后,那女子的声音总算是远去了。
少年揉着额角,烦躁不已。
他回来已有半年,府里的那些人依旧如故,几次三番试探他,实在让人不胜其扰。
若非义父不在,义母又染病,他真不想留在此地。
少年叹了口气,摘下腰间的挂坠,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他无比怀念离府在外的日子,那样的随心所欲,那样的轻松自在。
“公子,夫人那边有话传来,三日后夫人要去邹府一趟,请公子相随。”
另一位侍从不知从何地冒了出来,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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