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琋顿了三秒,反应迟钝的“哦”了声。
君悦再度翻了个白眼,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家这个总是冷冷淡淡傲娇自负的丈夫,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他吃得很慢,一口白粥,原本都不需要嚼的,可以直接咽下去。然而他却要让那粥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仿佛怎么嚼都嚼不烂似的,最后才艰难的咽下。
一碗白粥,他吃了大半碗,便吃不下了,更别说吃素包子。君悦使尽办法,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也不能再让他多吃一口。
无奈,她只好放弃。
吃过了粥,再吃了药,他又沉沉睡去。
君悦替他掖好了被角,这才起身走出卧室,问向候在一旁的小尤子:“他每次都吃那么少吗?”
“这已经算是多的了,之前最多就吃两口。这一天下来连一碗粥都不到,整个人可不就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小尤子道。
他说着说着,痛由心起,眼泪吧嗒吧嗒的就要掉下来。从小就被他照顾的娇娇贵贵的主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啊!
君悦不忍看他那伤心的模样,抬脚往一楼走去。
一楼内,孟元吉正在分配着药材,指挥半蒙着面的太监宫女分药熬药。
“孟大夫。”君悦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孟元吉忙放下手中的活,抬手施礼:“王爷。”
“借一步说话。”
君悦走向楼后的假山池边,孟元吉忙躬身跟上。
君悦问的还是关于连琋的病情,然而孟元吉给的答案,和昨夜非白告诉他的,并无二致。
“那以你的能力,还能保他多长时间?”君悦问。
孟元吉垂手,隐藏在白布之后的嘴唇轻轻张开,道:“最多不过五日。王爷,恕臣无能,这天花,臣实在是束手无策。”
五天吗?
君悦深吸了口气,当然吸进去的并非是什么新鲜的空气,而是满腔的药味、酒味、醋味。
院子里置了两口大锅,这是君悦昨夜让非白于今早吩咐下的。锅下烧着猛火,锅内沸水腾腾,有两名宫女正拿着两个粗长的木棍,搅动着里面的东西。
东西是旁阙楼内所有人的衣裳、蚊帐、棉被等等,也包括连琋的。甚至所用的碗筷、脸盆等物,也都需要经过半个时辰的沸水蒸煮,再拿出来晾晒,一日一换。
孟元吉十分困惑的问向这个行为怪异的主子:“王爷,恕臣愚昧,您要求煮这些东西可有什么讲究?”
他一早上醒来,就多了很多的规矩。
比如他的银针,在行针之前还得放在沸水里煮一下,还要拿那个叫什么香皂的东西洗手,还吩咐人把这旁阙楼里能拆的东西都拆了,然后全扔进锅里煮,连碗筷都不放过。
煮碗筷做什么?
难不成要把它们煮熟了吃不成?
宫里也没穷到吃这玩意吧!
还有,还让人拿什么酒啊醋啊的满屋子乱刷,搞得空气里不是酒味就是醋味,再加上药味艾叶味烧柴味,哎哟可真是诸味纷呈、乌烟瘴气。
“这事以后再跟你解释吧!”君悦打了个哈欠,“我赶了好几天的路,实在太累了。”
孟元吉便也只好作罢,“那王爷可以先去休息一会,有事臣再找您。”
君悦嗯了声,拍了怕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臣不敢言辛苦,不过职责所在而已。”
君悦却是突然郑重道:“记住了,五日,五日内他不准有任何闪失。否则,我拿你是问。”
孟元吉突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没有的冷汗。“臣遵令。”
他有点后悔刚才所说的了。
天花这病,存在着很多的变数,比如一阵小风这样的意外,都会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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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这一觉睡得很沉,原本能睡到天昏地暗的,却不想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她在床上躺着,瞠着一双疲倦的眼睛看着帐顶,问伺候的一个宫女:“谁在外面吵吵嚷嚷?”
“是兰大人,吵着要见王爷,小尤子公公正拦着。”宫女回道。
君悦猜也能猜到兰若先是为何而来,只是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
她懒得理会,重新闭上眼睛。“去告诉他,我很累,不想见任何人。”
“是。”宫女应下,转身传话去了,没一会又进来。
“兰大人让奴婢传话,说此处是疫区,王爷住在这实在是太过危险。王爷就算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要考虑姜离千千万万个家庭,也要顾及姜离的安危。您若出事,可教姜离怎么办?”
君悦怔怔的望着帐顶,老实说兰若先这举动,还是令她很感动的。
至少有个朋友,是真真正正为她的安全着想。
“你去告诉他吧,我出过天花,住在这没事的。”
小宫女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传话说是兰大人已经回去了。
君悦有点意外,那货这么轻易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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