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晚,暮色四合。
上工的人陆陆续续结束了一天的田间劳作,到小河边草草冲洗掉腿上脚上的泥巴,把劳作的工具还到生产队的仓库,促赶回了家,在外撒野的小孩,也在大人的叫嚷声中开端往家里跑。
家家户户的院子,安静了一个下午,随着大人小孩的回来,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小孩子的追打声,大人的喝斥声,还有灶间锅碗瓢盘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汇成了晚饭前的交响乐。
青烟升起,零碎只有几家灯火,大部分人家为了节俭煤油,多是摸黑煮饭吃饭。
最近,生产队的稻田除草任务很重,大家弯了一天的腰都累了,所以,晚上没有开批*斗*会,也没有其他的宣传运动,吃了饭,洗了澡,在院子里纳凉的,手上却没有歇活,编个草鞋,或编个斗笠篮子,到了半夜,没那么燥热了,才回屋子里往睡觉。
老刘家的正房,老两口住的最东侧的屋子里,刚进屋筹备歇息的刘老头,看到早就回屋的自家婆子还没有睡,见到他进来,忽然喊了一声,“老头子。”
刘老头嗯了一声,把手里已经完整熄灭的烟枪放到了床尾的柜子上。
“今天是哪一天了?”
“二十号。”
“我没记错日期呀,”胡老太小声地嘀咕了一声,“邮递员今天应当来村里了,队长怎么没通知我往拿老四的汇款单?”由于邮递员来村里送信的时候,大家都在上工,所以没送到各家,而是直接送到生产队,再由队长,通过大喇叭,通知大家往拿。
老四寄的汇款单,每个月都很准时,二十号寄到家里来。
“不会是老四媳妇偷偷往拿了吧。”胡老太越想越感到有可能,那丧门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忽然惊起,要出门往西厢找陈氏,让刘老头给喊住了,“不会的,老四是寄给你的,写的是你的名字,她往拿,队长也不会给她,再说了,汇款单上一直写的都是你的名字,她拿了也取不了钱,估计是队长太忙,没来得及通知,你明天往生产队问问。”
“对,对,对。”胡老太听了这番话,安下了心,重新坐回床边,“我明天一早就往问问。”
老四打小就孝敬,什么都听她的,不像老三,就是个白眼狼,给他媳妇都能找到个临时工,让他给老五找份工作,他就推三阻四的,可怜她家老五,好好一个大学生的苗子,碰到学校乱了起来,连高中都没法念完,眼下,还得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一起下地干苦力活,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她家老五怎么能干这样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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