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把小锄头,她原认为能借大哥用的那把镰刀,这样她也能够跟昨天一样,帮忙割草。
没想到,记分员会这么呆板。
二哥的确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他们打完猪草,又挖了小半篓野菜,回到家里时十一点钟都不到,这个时候煮午饭有点早,要依二哥的手脚,还能赶往山上打一捆柴回来,不过,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便没有出门了。
“也不知道妈和大哥,会不会回来吃午饭?”刘华一边洗野菜,一边嘀咕道。
刘艳听了,很确定道:“会回来的,你看妈早饭都在家里吃,午饭也会回来吃的,不会在那边吃。”
“可是我看村庄里办丧事,都会办酒席,酒席上有鱼有肉,会有很多好吃的,他们不吃了回来,就亏大发了。”
一听二哥这话,刘艳顿时有点不太断定了,她早上看到了,她妈今天往陈家,打算给一块钱的人情数,这个钱应当是和大姨商量后的数目,按照她妈不吃亏的习惯,给了这么一笔钱,怎么也要吃回来才行。
并且,这边的习俗,像婚嫁丧葬这样的大事,主家置办酒席,来的客人不但在席上吃,还有打包带走的。
不管她妈会不会在陈家吃午饭,刘艳决定,煮饭的时候,把她妈和大哥的那一份饭也煮了,现在气象不热,煮熟的米饭可以多放一天半天的,不用担心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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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陈家村,陈春红随着陈家人从山上送完葬回来,看着陈家屋前坪地上摆满了从队里各家各户借来的桌凳,东面搭的临时灶台上,堆了不少食品,非常丰富,鱼和肉都是生产队送的,这也是近两年队里条件好了点后,所形成的规矩。
大部分丧事,都由队里负责操办。
看着这些难得一见的丰富食品,陈春红却没有留下来吃午饭的打算,这么多年,头一回,没有了占便宜的心思,她甚至一刻都不想多呆,等到来参加丧葬的客人都陆续走了,堂屋里,老五陈春芳和二嫂林菊还在扯掰谁拿了金耳环,谁拿了金钗玉镯,银壳子又是谁拿了。
剩下的十六个银壳子,大嫂也在哭着和老三陈春兰诉说,大哥是宗子,她儿子是长孙,该多得一份。
陈春红让儿子刘军在外面的大板栗树底下等她,之后,在堂屋隔壁的住屋,也就是她娘以前住的屋子,找到了陈老头,“爹,我先走了,你以后多保重自己的身材。”
“你吃完中饭再走呗。”陈老头回过神来道。
“不了,两个小的还在家里,我不放心,想早点赶回往。”
“我让你大嫂给你打包点菜带回往……”
“不用麻烦了,现在我家里也不缺这点吃的,饿不着他们。”陈春红直接拒尽,这回语气有点生硬,陈老头蓝本要站起来的身材,又佝偻着坐了下往,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全部人比刚才又烦闷了三分,直到陈春红走到门口,背后又传来陈老头的声音,“你娘的那些东西……”
“我什么都不要。”陈春红摇了摇头,没让陈老头把话说下往,耳朵似乎已经完整屏蔽了堂屋里传来的大喊大叫,陈家的一切,她都不想碰,包含物,也包含……人,快速走了出往,走到大板栗树底下,“军子,走,我们回家。”牵着儿子的手下了屋门前的坡。
刘军觉察到他妈的心情很沉重,于是没有多说话,直到出了陈家村,他妈牢牢牵住他的手才松开,似乎一进进陈家村,他妈全部人就绷得牢牢的,唯有出来后才干松懈下来。
想到几个姨和舅母之间的争吵,而他妈没有参加,反而早早地离开了,刘军想了想,抬头喊了声妈,“等我以后长大了,我给你买金耳环金钗子和玉镯。”
陈春红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儿子认真的小样子容貌,不由笑了笑,鼻尖微微发酸,心情却忽然变得好了些,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乐道:“好,妈等着。”
“妈,你要信任我。”刘军见他妈似不信任,忙强调了一遍,“我说给你买,就必定会买。”
“信任,妈信任。”
刘军哪看不出,他妈在搪塞他,哼了一声,“你就等着吧。”
陈春红笑着摇头,不过让儿子这么一打岔,从陈家出来的那点子哀伤与不痛快,已消散得差未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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