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日一早, 天刚蒙蒙亮, 陈春红醒来直接离开, 经过堂屋时, 看到昨晚固执守在堂屋里的老爹，牢牢靠着棺材, 偏头睡了过往，眼角还有湿意，睡得不安稳，在梦中都还在哭, 想到昨晚, 娘进殓后, 要合上棺材盖的时候, 哭得最凶的, 除了陈春芳，就数老爹。
扭转身，回到她睡的住屋，从床头的箱子里，翻了件大衣, 拿出往盖在老爹身上, 没有惊动人。
从陈家村到刘家村, 有半个多小时的山路，陈春红走得很快，但赶到家里，天气已经大亮, 村庄里早起的人儿，有到河边洗衣服的，有往菜地里施肥的，有到田间看水的，一片忙繁劳碌，她还碰上了到河边打水的二儿子刘华。
陈春红接过儿子肩膀上的一担水。
乡下邻里之间，没有什么私事一说，她娘逝世的消息，小弟陈国强昨日一来报丧，几乎村庄里的人全都知道了，路上碰到人打招呼，都会安慰她一两句，节哀顺便。
队长媳妇孙嫂子，还特地关心肠问了句，她要不要请一下假。
“明天出殡，上午我要请半天假。”陈春红回道，婚嫁丧葬在乡下是头等大事，家里一遇上这样的事，队里会比较宽容，轻易请假。
孙嫂子又问了问丧事安排，陈春红都逐一答复了。
到家后，只见大儿子和小女儿已经把早饭都做好了，一见到她，大儿子就冲上前来道：“妈，我煮早饭的时候，多煮了一份。”
“就知道你最乖。”陈春红伸手摸了摸刘军的脑袋。
守在灶台边的刘艳表现，对大哥这种卖乖的行动，特别不屑，忍不住翻了下白眼。
却见二哥噔噔地跑进屋子里，没一会儿，又噔噔地跑出来，“妈，给您，这是您的牙刷，我帮您挤好了牙膏。”
陈春红刚放下水桶，把水倒进大水缸里，看到二儿子递过来的牙刷和搪瓷杯，面色有些为难，昨天在小女儿的强烈请求和领导下，她用牙刷刷了牙，头一回用，用得很不习惯，偏小女儿和她说了一堆刷牙的利益。
此刻，又注意到小女儿看过来炽热的眼力，陈春红手有些僵硬地接了过来，“好，我刷牙，华子也懂事。”
刘华兴奋地搔了下后脑勺，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刘艳心里只感到完了，二哥让大哥给带坏了，也开端走卖乖路线，尤其对上她妈幽怨的眼力，刘艳感到，此时此刻，她自己似乎成了十足的坏人，不由恨恨地移开眼，没条件就算了，有条件了，家人的干净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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