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瞾在京师收到这封厚厚的……画的时候,由于沈如玉这封信走的是驿站路线,也没有特别交代过要加急,所以已经过往了好几天,算算时间,现在她应当早已到了北郡。
李瞾心中想着不知她现在可还安好,一边嘴角微微带着笑意,摊开了这一封她主动写……画来的信件。
第一句映进眼帘的,就是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的“平安勿念,看君安好”。
李瞾刹那柔和了眉眼,仿佛看见那人正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声音又轻又柔的在他耳边说话。
若是有其他曾与人情义绵绵过的人在旁看了,大概一眼就看得出这句话有多万金油,假如真的心中挂念,简直恨不得长篇大论,事无巨细,唠唠叨叨,怎么会如此得体安静,但李瞾心里,沈如玉不管做什么都是千好万好的,就算只有短短一句问安,都让他感到心里一万个妥当。
然后,他一张一张,仔细而爱护的将那些画卷翻阅而过,从波涛汹涌的黄河,到百船争流的码头,繁荣喧嚣的市井……看着看着,就似乎他也跟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走过了这段旅程,而且凡人总是在画上题诗写词,沈如玉却只会偶然写上几句家常般的闲话,比如“船好高,站在栏杆边,总是畏惧会掉下往”“在码头看见画舫了,第一次看见画舫,感到很新鲜,不过果然还是不大爱好这种处所”“今天看到了一朵很俏丽的云……不知道几千年后的人,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在这里看见”“官道很长,走的久了感到好无聊”之类的只言片语,零零碎碎,却要比什么情话都让李瞾来的心里欢乐,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信件,别人或许会感到才干四溢的沈如玉写得如此直白,恐怕尽不走心,但李瞾就只感到不愧是自己爱好着的人,总是这样的与众不同和令人欣喜。
而最后一张画,似乎画着的是她当时住的处所,透过画中的窗台,他似乎和她一起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庭院深深,姹紫嫣红都开遍。
这幅画上她写着,“阿瞾,你所想要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的……?
忽然看到这么一句话,李瞾脸上从刚才开端就从未消散过的笑意微微一顿。
这个世界,恐怕没有一个天子不想成为一个青史留名的明君,李瞾也是如此。
然而毕竟要怎样才算是一位明君?
如今大姜外无强敌,内部皇权渐稳,扩土开疆这种事情只能是劳民伤财,穷兵黩武而已,而作为一个守成之君,最大的功劳大概便是河清海晏,四海安平,国泰民安了吧?
但他纠结的皱起了眉头,这样空洞的套话连他自己都嗤之以鼻,怎么能够回复如玉?
事实上沈如玉并没有期待李瞾的回复能有多令她拍案叫尽,她写的话语只是当时她自己的感想,偶然发出的微微感叹,但看待自己爱好的人,不管是谁都盼看能让对方刮目相看。天子陛xià甚至感到,这难道是一次考验?
不仅是他,崔文珺在通guo自己在宫中的情报网得知信件内容后,也感到这必定是沈如玉的一次考验,就像是贤臣择明主,反正不会是一帆风顺,必定要出几道困难实验一下对方。
啊……如玉的思想深度好深啊……
果然,沈如玉不是这么好追的呢!
然而当她在一次不经意间在王子直眼前流露了些许内容后,前·保持李瞾为男主一百年不动摇的前写手忽然又被触动了灵感,在担心着遇险的沈如玉而后又得知她已经安然无恙之后,开端对重操旧业这件事情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久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写出了固然名字不一样但瞎子都看得出来写的是谁的各种话本,在京师掀起了一股又一股的 ,到最后甚至惊动了身居大内的李瞾。
但此刻那些都不重要,刚刚抵达北郡的沈如玉和王子君带着明曦和温明一起进住了北郡最大的客栈,比起还没进城就遭遇了匪祸的巨鹿郡来说,北郡看起来温和不少,但在那样温和的表面之下的暗潮汹涌,恐怕不会比巨鹿郡安定到哪里往。
北郡郡守的府邸之中,机密的响起了这样的声音:“沈如玉还真是命大,每年折在匪祸中的官员不知多少,她偏能化险为夷!”
“折冲将军都特地派了兵,居然这样都逝世不了。”
“那现在应当如何?没想到李瞾居然忽然派出了黜陟使,路线正好和代王殿下的行程撞上了!如今我们两方都在北郡之中,又要如何运动?”
代王李媛,乃是当今天子陛xià的四皇姐,也是驾崩了的先帝和君后的第四个孩子。
在前三个女儿先后被君后虐心虐身逝世后,代王就成了最后一个女儿。若是在别的朝代,嫡女只剩下一个,那简直是继续人的不二人选,但君后实在太过于厉害,又或者说心意已决,即使最后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嫡女,也尽不迟疑的被贬往了边沿之地,甚至在他驾崩之后,都没来得及赶回来,李瞾就迅速的登基了。
要说李媛不窝火那是不可能的,要是是君后登基也就罢了,她们几姐妹从小被君后严格管教着长大,君后稍微皱皱眉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