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淡定的将两封信都收进袖中后,那位宫中来的女侍又行了一礼,“还看沈家娘子……尽kuài回信。”她说,“我会在驿站一直等候着的,若是有回信要寄,只需要来驿站找我便可。”
听她的意思,看来每个来送信的人都承担着必须带回一封信的任务。
沈如玉看起来非常认真的听完之后,却忽然问了一个似乎尽不相干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女侍顿时微微一愣,才有些迟疑的答复道:“回沈家娘子,我名……采薇。”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担心沈如玉知道了她的名字之后,写在信里对天子抱怨她的冒犯——固然她的一举一动都严格的按照了宫规进行,但是历史上天子的宠儿就是跋扈狂妄,从来不需要讲理,太过恭敬有时候也是错,只要让他们看不顺眼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就足以将人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只是,固然听说过如玉娘子性格温和,心肠仁慈,但从小就在宫里摸爬滚打长大的采薇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担心。
“采薇……?”却只闻声沈如玉认真的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后微微笑了起来,“这个名字很美。”
采薇呆了一下,才连忙谦虚的答复道,“……如玉娘子谬赞了。”
沈如玉便不再纠结名字的问题,她朝着采薇温和的说道:“我等会儿就看,麻烦你跑这么一趟了。”
听她这么说,采薇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不知是由于不好意思还是由于什么,她白净的脸慢慢的涨红了起来,“并,并不麻烦,只是忠,忠君之事罢了。”
沈如玉便朝她笑了笑,走进了客栈。
采薇站在门口看着她纤细挺拔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又爱慕那种风度,又兴奋于被温柔以待的转身离往了。
男女不同席,因此,晚饭沈如玉和王子君一桌,而温明和明曦是另一桌。
不动声色的吃完饭后,沈如玉和王子君一起回到了房间,待到两人都沐浴完毕后,窗外已经是夜幕降临,繁星满天了。
王子君只穿着里衣,外面披着自己的青色大氅,把椅子从桌边挪到了窗前,双手捧着脸,撑在窗台上,兴趣高昂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大姜没有宵禁,因此还可以在一片夜色中,瞧见点点属于人间的星光,凡尘俗梦,却也美好无比。
但她或许是想给沈如玉一个比较私人的空间,来让她好好瞧瞧今天收到的那两封信。
沈如玉便一个人坐在桌前,考虑先拆哪一封信。
王子君趴在窗台上,专注的看着不远处一点最为明亮的灯火通明的处所,眯着眼睛想要在窗边把那里看的清明确楚,但她的耳朵却能听得见从背后传来的撕开信封,柔柔的抚平信纸的声音。
王子君的注意力瞬间就不能集中在梦境般的夜色风景上了。过了好一会儿,她闻声身后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叹息,顿时忍不住转过了头往。
沈如玉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自己的双臂之间,看起来疲惫极了。
“怎么啦?”王子君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过往,“你累了吗?如玉?”
沈如玉依然没有抬头,只是晃了晃脑袋。
王子君便坐在了她身边的另一个椅子上,好奇的问道,“是信里写了什么吗?”
沈如玉沉默了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吻,坐了起来,“我娘写信来,说恒山郡下代州的州牧……通俗来说,是我们这边的人。但恒山郡郡守不是,我娘送来了恒山郡郡守贪污行贿的证据,让我递交给陛xià扳倒她,好让代州州牧上位。”
王子君想了想,“……真是个简略粗暴却干脆爽利的打算呢……可行吗?”
“可行。”沈如玉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的声音从手掌之下传出来,显得有些闷闷的。“可行。”
她捂着脸,像个小孩子一样嘟嚷了起来,“就是由于我想了想,感到假如我这么干了,可以干成,我才这么不舒服啊……扳倒一个人简直太轻易了,反而让我感到我自己都没什么保障了……”
王子君便伸手拢了拢身上有些快要滑落的大氅,歪了歪头,“那,如玉你要这么做吗?”
沈如玉深深的吸了口吻摇了摇头,“我实在没打算好好行使黜陟使的职责,由于我知道陛xià并不是真的需要我当黜陟使。考核官吏,赏罚惩奖……我本来是打算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过往,之后总会有真正的黜陟使来做的……”她低声的喃喃自语道,“成果我娘却似乎想充分利用一下这个职务的权利呢……”
王子君就趴在一边,刚刚洗完澡的眼睛湿漉漉的,在烛光的照射下尤其明亮。“可是她的确是贪污了呀。”
“是啊,有证据放在眼前我不能视而不见,但是,假如我其他人都不管,只根据沈家的情报抓人,那么我不就像是沈家排除异己的工具了吗?”沈如玉烦躁的坐了起来。“现在世家的敌人是谁我不知道吗?对于天子和世家来说,贪钱或许是最不值得在意的污点了——每个官员身后都有着错综复杂的脉络,这个不是世族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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