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儿女私情,自古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哥舒海闭上眼睛,打断了副将喋喋不休地话语。
“泰安…”他的声音带了若隐若现的恳求,“初次见你,我便觉得十分熟悉,其后虽明知你对我别有用心,却身不由己对你倾心,中了毒一样。”
“我知你恨我入骨...可是,只要你答应我跟我走,我便既往不咎。”他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咬牙说。
她每一寸的血肉都在呼啸着呐喊,可是目光流转,湛蓝色的旌旗上大大的“燕”字烙在她的眼中,让她泪如泉涌。
两军交战,本就各为其主。是她不该,强加给他前世的枷锁。是她不该,再让他这样难以抉择地煎熬。是她不该,一次次利用他对她未散的温情。
从她开始的一切,就该由她来结束。
“将军!”副将再次焦急地催促。
泰安转过脸,冷淡的面容上恨意迸溅,朝着他冷冷地唾了一面。
哥舒海颓然后退,闭上了眼睛。
终于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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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猎猎,泰安高高站在角楼上,在苦心积虑地一次次激怒哥舒海之后,终于得偿所愿。
两名突厥兵士一左一右架着她的手臂,一步步穿过月城,将她推向闸门的最前。
她听见哥舒海的声音,在突然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地回荡。
“经年不见,太子殿下果然深谋远虑心机过人,竟有肚量将爱姬送我军中意欲行刺。”他声音轻颤,“蒲草如丝一片痴心,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半分怜香惜玉?美人如玉,要将她片成肉脍,我当真于心不忍呐。”
城下的太子抬起头颅,一瞬不瞬地盯着角楼上小小的人影,慢慢抬起了双手。
李将军焦急的声音响起,他却恍若未闻,迎着如雨的箭矢策马朝前,长剑挥舞在眼前,远远看去如同一道道银光。
便是此时,便是他一点点靠近她的此时!
她被押之后逃脱无门,知晓哥舒海拖延时间只为替阿咄苾攻打云州遮掩之后,便苦心积虑激怒哥舒海,假作刺杀言语侮辱,都只是为了她能站上城墙提醒太子的这一刻!
泰安猛地朝前扑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云州!小太子,这是空城计!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云州啊!”
太子猛地抬起头。
只是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又像是时间停滞了很久很久。
她身后的突厥兵,将长长的刀刃由后背捅入,穿过她的身体,在她细长白皙的脖颈处露出弯弯的刀尖。
她在阵前,被生生劈成了两截。
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这是第二次,泰安仿若是破碎的白色的纸屑,从高高的城墙上旋转着落下。
她听见了太子的嘶吼,听见了哥舒海满含怒意的惊呼,意识却在金鼓喧阗的战场上渐渐涣散。
她是寄身于书的蠹灵,依靠太子滴滴的血气为生。
而这一次,她离开他...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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