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会馆豪华套房外间,梁思铭和张少冲坐在沙发上,一齐望着焦躁不安、不停踱步的徐恩曾。
黄曼莉则拿份《晨报》,坐在一旁,仔细地阅览,只见上面写着:
“兹据周少山君来电声称:渠撰投文稿,曾用别名伍豪二字,近日报载伍豪等两百多人离党启事一则,有劳国内外亲戚好友函电存问,惟渠伍豪之名,除撰述文字外,绝未用作对外活动,是该伍豪君定系另有其人。所谓两百多人同时离开之事,实与渠无关。事关个人名誉,易滋误会,更恐不屑之徒颠倒是非,借端生事,因特委请贵律师代为声明,并答谢戚友之函电存问者纭纭而来……”
徐恩曾脸色阴沉,恨恨地说:“哼,这则广告构思新颖,设计严密,措词巧妙啊!”梁思铭讨好地谄笑说:“徐主任,我们要不要搞点颜色给这个混蛋巴和大律师看看?”徐恩曾摇摇头:“不,大律师巴和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和**的关系非同一般,曾经公开出庭为陈独秀辩护……”
梁思铭自作聪明地提议:“那我们就在暗中教训他!”徐恩曾沮丧地说:“那也不行,巴和不但持有法兰西帝国的律师执照,而且住在法租界大马路,有拿枪的巡捕保护,我们奈何不了他!”张少冲愣愣地说:“这么说,我们就这么算了?”
徐恩曾苦苦一笑:“对,算了,棋输一着,还落了个造谣滋事的恶名,再闹也是得不偿失啊!”
丽日蓝天下,花海棠和钱乾文、黄炎成等人围坐在一把遮阳伞下,一起在花园里乘凉消暑,喝茶聊天。
花海棠舒心地笑道:“这么说来,徐恩曾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黄炎成讥笑:“是啊,徐恩曾最擅长的伎俩就是造谣,自国民党的特工总部成立以来,他一直磨刀霍霍,还开办了《社会新闻》、《大汉晚报》等报刊,成立所谓的‘分化瓦解委员会’,大肆造谣生事。”
钱乾文嗤之以鼻地说:“但是他创办的报刊无一例外都短命夭折,他那些小花招能欺骗读者于一时,时间一长,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读者不买他的账,报纸销路一蹶不振,只得关门大吉,结果两份报纸都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花海棠笑靥如花地说:“好,好,现在乌云散去,雨过天晴了,我们也该好好安排一下自己的事了!”
正说着,陶成义带着肖琳匆匆走来。
肖琳走近前来,把一份稿件递给钱乾文;“钱先生,我们收到宋夫人写的一篇稿子,一时拿不定主意,请你审阅!”钱乾文接过稿子看了一遍,递给花海棠。赞赏说:“好,《国民党不再是一个革命集团》,这是一篇战斗檄文啊!”花海棠看了递给黄炎成:“嗯,有见解,有份量,深刻尖锐,应该马上发表!”
“喂,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像被霜打过似的,蔫了?”梁思铭无精打采地歪倒在一把躺椅上,楼丹红把孩子哄睡了,抱进卧室里,安放好孩子走出门来,关切地问道。
梁思铭睁开眼睛:“是啊,蔫了,提不起精神了,还是浑浑噩噩地过罢。”楼丹红一怔:“什么意思?什么叫浑浑噩噩地过?”梁思铭坐起身来,颓唐地说:“好吧,让我告诉你,浑浑噩噩过的意思是,以后我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事也不想做,得过且过,过一天算一天,混日子呗!”
楼丹红瞪眼说:“那可不行,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混日子呢,不管我和你女儿了?”梁思铭苦笑说:“你和女儿当然要管,我是说懒的管工作上的事了。”楼丹红诧异地说:“工作上的事怎么了?”梁思铭泄气地说:“你说我一天到晚处心积虑,忙忙碌碌,挖空心思对付钱乾文,却一点也不讨好,反惹了一身的不是,你说这是何苦呢?”
楼丹红在梁思铭身边坐下:“那倒也是,我还眼巴巴地等着你立功受奖,谁知每次都是一场空欢喜,什么也没捞着,你呀也算是个倒霉蛋!”梁思铭一愣:“是,我真是个倒霉蛋,什么也没捞着,吃力不讨好!”楼丹红撇嘴一笑:“依我说,你在工作上总是白忙乎,还不如把心事多用点在赚钱上。”梁思铭苦笑地摇头:“赚钱,我可没那本事。“楼丹红诡秘地笑笑:“我倒有路子,你只要顺带着做做,保证你能发个大财,那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哦,什么路子?”
“贩卖大烟!”
“什么……贩大烟……不,不,这可不行,现在不比以前,贩卖大烟可是犯法的。”
“犯什么法呀!贩的照样在贩,吸的照样在吸,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你有这方面的路子?”
楼丹红撇嘴一笑:“我有一个小姐妹,她老公是专做这生意的,赚了不少钱。你如若想做,我去和他们说,好歹弄一些来给你推销,我敢保证过了一年半载的,我们就有了钱,再也不会过这种苦巴巴的日子了!”梁思铭动心地说:“好吧,那我试试看。”
“陈部长,你叫我?”陈立夫端坐在办公室写字台前,手持一支红笔,神情专注地在一张报纸上圈圈画画,徐恩曾敲了敲门,走进来毕恭毕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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