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馆门前阒无人声,偶尔才有人匆匆来去,苏雅心独自一人,在门前若有所待地踯躅徘徊。
一辆黄包车拉着花海棠缓缓驶来。
“七姨太!”苏雅心一眼望见,连忙喊道。
“苏太太,你在等我吗?”黄包车在门前停下,花海棠付了车钱,从车上下来,笑吟吟地问道。
苏雅心神情恍惚地说:“是啊,我等你很久了,看门人说你上街了不在家,一会儿就回来……”花海棠问道:“啊,你今天没去上班吗?”苏雅心苦笑了一下:“我不想去服装店了,特地来告诉你一声。”花海棠一怔:“哦,那……我们进去坐坐吧!”
花海棠带着苏雅心进了花厅,听苏雅心说了在服装店里和陆尚娟打架的事,花海棠忍俊不禁地抚掌笑道:“好,好,真想不到苏太太模样斯斯文文的,居然还会打架?不过,那个陆尚娟也太欺侮人了,你是该教训教训她!”
苏雅心羞惭不安地说:“七姨太,真不好意思,你把我介绍到李太太那儿,又帮了我许多忙,可我……”花海棠安慰说:“啊,那没事,什么时候等我有空了,我去向李太太解释一下,只是……你不去上班,工作丢了,以后生活怎么办?”
苏雅心说:“我想另外找份的工作,比如教教书、抄抄写写什么的,我倒是能做……这侍候人的事我实在做不好,给你添麻烦了。”花海棠点头说:“嗯,这样也好,我也顺带给你看看……”
这时,小丫环桃红跑来禀道:“七姨太,钱先生来了,在门口求见呢!”
“哟,这么巧啊,你前脚来他后脚就到了?”花海棠一怔笑道:“快,快请他进来!”
小丫环答应一声去了。
花海棠笑笑:“苏太太,你和陆尚娟打架,大概是因为钱先生吧?”苏雅心说:“我没那样的心思,可陆尚娟却盯着不放,还出言不逊污辱我,我实在忍无可忍才动了手……”花海棠微微一笑:“我想她肯定误会你了,才会来和你争风吃醋……”
正说着,钱乾文大步走进门来,见苏雅心也在,不觉一怔。
花海棠含笑相迎:“钱先生,来,快请坐。”钱乾文在沙发上坐下:“苏太太,你怎么也在这儿?”花海棠撇嘴一笑:“苏太太打了陆尚娟,不去服装店上班了,特地来告诉我一声,这事儿你知道吗? ”钱乾文苦笑着说道:“陆尚娟回来向我哭诉,我因有事找你商量,没有理她,就来你这儿了。”
花海棠一怔:“找我商量……有什么事吗?”钱乾文郑重地说:“王亚东打电话来,说小川在杭州把事儿闹大了。为了给胡萃萃报仇,他把另一个帮会的一个小头目给杀了,对方不肯罢休,非要杀小川偿命不可!”
花海棠大吃一惊:“啊,他又闯祸了,这……怎么办呢?”钱乾文着急地说:“小川不能待在杭州了,必须马上回来,我打算立即赶到杭州停调一下,然后尽快把小川带回温海!”
原来,石小川杀了阿雄,这一不计后果的举动激怒了另一个帮会,两个帮会之间的火拼一触即发。钱乾文心急火燎地要赶往杭州停调,辞别花海棠,回报馆在住所收拾好行李,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刚走到门边就被陆尚娟堵住了。
陆尚娟打量着钱乾文:“你要去哪儿?”钱乾文说:“我去杭州办事,要三四天才能回来。”陆尚娟问道:“我被人打的事情怎么办,你不出面为我作主吗?”钱乾文说:“我已侧面了解过了,这事都是你不对。你欺侮凌辱别人,人家一怒之下才打了你,如果要我作主的话,你应该先去向人家道歉。”
陆尚娟吃惊瞪大了眼睛:“什么,她打了我,还要我向她道歉?”钱乾文说:“对!”陆尚娟自作聪明地说:“噢,我知道了,刚才你急急忙忙地出门……原来是去找她的呀!”钱乾文恼道:“别胡扯,我是去花公馆找七姨太商量事情的,那个李太太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七姨太了,大家都说是你不对!”
陆尚娟一愣:“啊,都说我不对,她们……”钱乾文烦躁地说:“好了,车在下面等着,我必须马上赶去杭州,你让开!”陆尚娟不敢再闹,畏惧地看了钱乾文一眼,只得退到一旁。
钱乾文风尘仆仆地赶到杭州,与王亚东见了面,两人坐着王亚东家的客厅里喝茶说事,商量对策。
王亚东语气沉重地说:“杭州和温海一样,凡酒吧、舞厅、妓院、赌场之类的场所,除了少数几家是外国人开的,其余全都掌握在**手里。**分成几个大的派系,为争夺势力范围和利益,相互之间时有火并。但在火并之前,一般情况下都会发出警告,给对方一定时间进行停调。如果停调得好,就可免了刀光剑影。”
钱乾文愁眉不展地说:“这么说,对方已经向你们发出了警告?”王亚东说:“对!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小川为一个红倌人打了他们的人,那人是他们帮里的小头目,有些儿身份,过后又派了几个前来闹事,玷污了那个红倌人并用刀划破了她的脸,那红倌人不堪凌辱,自杀身亡。小川一心要为她报仇,先后杀了他们四人,引起对方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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