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冲,今天晚上徐主任和钱乾文谈的怎么样?”张少冲披着夜幕回到小洋楼,推门进屋,揿亮电灯,走进客厅。黄曼莉闻声从楼上下来,欢叫了一声“少冲”,盈盈含笑地迎上前来,关切地问道。
张少冲在沙发上坐下,点起一支烟吸着:“谈的很好!徐主任很热情,又是喝酒又是赠湖笔的,说要一笑泯恩仇。钱乾文也很诚恳,表示要尽释前嫌,握手言欢。”
黄曼莉意外地说:“这么说……我们和钱乾文的关系开始转变了?”张少冲笑道:“开始时,我也以为我们和钱乾文之间的关系有所转变了,而徐主任却说这些都是表面文章,目的就是蒙蔽和迷惑钱乾文,使他放松警惕,给我们以更多的机会!”
黄曼莉恍然大悟:“啊,原来是逢场作戏啊!”张少冲神色凝重地说:“对,逢场作戏!徐主任指示,要我们千方百计寻找机会,伺机下手!”黄曼莉肃然说:“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盯紧钱乾文,密切注视他的动向!”
张少冲眉头紧蹙地思索说:“盯紧他的动向有两个方面,一是经常与他保持联络,搞清楚他的活动情况;二是通过安插我们的人,了解他的动向。”黄曼莉慨叹说:“只可惜以前我们安插在《晨报》里的许天乐暴露后,被人杀害了,如今要想安插进我们的人,恐怕难上加难了。”
张少冲沉吟说:“我看孙丽英可以利用。”黄曼莉一惊:“孙丽英?”张少冲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洪小鹏是钱乾文的人,虽说他不在报馆,但钱乾文的活动他是清楚的,我们可以通过他更多地掌握钱乾文的活动状况。”
花海棠和钱乾文回到花公馆,走进卧房,在沙发上坐下,柳绿跟着进来,忙着到一旁泡茶端水。“乾文,刚才我一路想来,感到徐恩曾突然之间转变态度,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啊!”花海棠若有所思地说。
钱乾文颇有同感地说:“是啊,这事我也觉得可疑!”花海棠思虑说:“我们和调查科结怨很深,甚至已经生死相搏,到了闹出了人命的地步,而徐恩曾忽然之间变了一副面孔,又是专门约见,喝酒叙谈,又是赠送礼品,对你满腔热忱,你说他意欲何为?”钱乾文沉吟说:“我也在考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真的想和解,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花海棠推测说:“我觉得这是一场阴谋,肯定蕴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钱乾文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在蒙蔽和迷惑我,寻找机会对我下手的机会?”花海棠肃容说:“对,我们不能不防!”钱乾文点头说:“这我知道,今天晚上我喝了他的酒,非要去医院清洗肠胃,为的就是防他暗中下毒手,遭他暗算。”花海棠忧虑地说:“我以为徐恩曾笑里藏刀,阴险狡猾,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我们仅仅这样防范是不够的,不如出去躲一躲,找个地方回避一下。”
钱乾文怔忡地问:“躲……躲哪儿去?”花海棠深思熟虑地:“依我看……不如出国!”钱乾文一惊:“出国?”花海棠郑重其事地说:“对!你不妨以考察为名,远涉重洋,到英、美等国家去避避风头,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不,我不能抛下你!”
“乾文……当前的形势下,你应当以大局为重,不能儿女情长!”
“要走……也得和你举行婚礼了再走!”
“为什么……你担心我会改嫁另适?”
“不,我们要名实相符,有夫妻之实,更要有夫妻之名,我才能放心离去!”
“好吧,我答应你!”
钱乾文与徐恩曾会晤之后,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觉得国民党当局既然煞费苦心,数度组织暗杀,企图除掉自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徐恩曾作为调查科主任,是暗杀行动的组织指挥者,到温海后无事约见自己,并不是叙叙友情那么简单,此举显然居心叵测,笑里藏刀,暗蓄杀机,似乎在向他暗示什么,不得不防。对此,花海棠十分担忧,也感到徐恩曾来者不善,大有深意,力劝钱乾文出国考察,躲避一时。钱乾文虽然答应,却坚持要与花海棠举行婚礼之后再走,花海棠不忍拂了钱乾文的意,只得勉强同意。
“成义,怎么还不睡呢?”灯光下,陶成义凝注着墙上当年叶萍给他画的画像出神,柳绿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门来,嗔怪地说道。陶成义收回目光,笑笑:“我等你呢,你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柳绿说:“太太和钱先生在谈事情,我在一旁侍候着,所以回来晚了。”陶成义关切地问:“哦,他们都谈了些什么?”
柳绿说:“太太感到眼下的形势不妙,怕出意外,让钱先生出国去避一避。”陶成义眼睛一亮:“好啊,钱先生同意了吗?”柳绿说:“钱先生同意了,但他说要和太太结了婚再走。”陶成义大吃一惊:“啊,这不行,他们怎么能结婚呢!”柳绿惊诧地问:“他们……怎么不能结婚了?”
陶成义惴惴不安地说:“柳绿,这两天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那徐恩曾来者不善,他突然转变态度,表面上是要求和解,其实暗藏杀机,可能会不利于钱先生。太太这时若是和钱先生举行婚礼,无疑是给了调查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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