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老丞相杨元芷及秋仪之两个人,连随从都不带一人,就出发往皇长子郑昌的住所去了。
杨元芷虽然是致使退休的宰相,身上“太师”的头衔却不会过期,因此府里常备着房四宝罢了,四周空落落摆了各式花瓶屏风、又高又长的白墙上挂着名家字画,在这偌大空间之中反而显得不伦不类。
杨元芷走得已经微微冒汗,坐在客座上不停地喘气。
皇长子郑昌见了,亲手端起宫女捧上的茶碗,十分谦恭地放在杨元芷左手侧的茶几之上,又对身边侍立的一个小太监说道:“你愣着干什么?没看见老师来了?还不下去把水车踩起来!”
那小太监听了吩咐,忙不迭地跑出书房,不一会儿屋顶上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音,屋檐下也挂下水帘,整个书房之内瞬间清凉下来。
郑昌笑道:“老师是不是凉快些了?这是学生专门请西域来的能工巧匠,用水车将池塘里的水抽上屋顶,用来降温的。就是一旦启用,书房四周就会积水难行。过些时候,学生命人挖几条暗渠,将水重新引回池塘,到时再请老师过来消暑纳凉。”
杨元芷听了,脸上却渐渐罩上一层愠色,道:“而今天下多事,万岁爷又圣体不健,正是殿下为国出力之际。恕老朽多言,殿下管着吏部、刑部、工部及京畿政务事宜,我看哪件都比弄这些奇技淫巧要紧得多。”
郑昌一心讨好,却吃了个软钉子,心中自有几分不悦,却碍于杨元芷太师的身份,不好发作,只能站在一边静静听他说教。
“还有。方才进园之时,老朽见园子里有十几个歌姬,藏头露尾的,敢问一句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郑昌眨巴了两下眼睛道:“这是江南刺史常承良送来的,说是学了几首江南丝竹请我品鉴的。学生本不想收,却想着这江南声韵同古风相去不远,于领略古人诗词典籍大有裨益。我京畿官话只有五声,而江南土语则有九声,其余韵母也保留。比如这一、二、三的‘二’字,京畿发成去声的‘耳’,而江南则念作上声的‘尼’……”
郑昌一谈起音韵之事就滔滔不绝,说起来没玩。
杨元芷听得早已不耐烦,拿拐杖使劲锤着地面说道:“古人讲究看书要观其大略、不求甚解,圣人精髓在于仁者爱人,而不在于咬文嚼字。就算要字字精研,以殿下的学识,比之前朝李后主又如何呢?”
这李后主是前朝末代皇帝,书法绘画均冠绝一时,尤其精于诗词歌赋,历朝历代未有能望其项背者。然而他却不善于治国理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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