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何难的,赵姨娘能这般闹腾无非就是仗着生了个儿子,我若是三婶,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将四弟抱到身边就行了,做主母的教养庶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左不过多一张嘴,养着他又何妨。”
黄氏听罢眼前一亮,她虽然有顺带教导一下林忆慈的意思,却也没想过能从林忆慈这里得到什么可行之法,毕竟林忆慈才七岁。林忆慈的话却还没有说完:“三婶如今不是正有着身孕吗?生下来若是个姑娘,不妨先好好养着这个庶长子,若是个少爷……”
“若是个少爷又当如何?”却是狄氏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若是个少爷……”林忆慈一团孩子气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冷意,“那就更要好好教养庶长子,只要让四弟与赵姨娘母子离心,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也能叫赵姨娘痛彻心扉。做主母的教养庶子本就是天经地义,更何况还这般尽心尽力,便是三叔,也没有任何理由将四弟从三婶身边带走。”
林忆慈冷笑道:“手里攥着四弟,赵姨娘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其实要是朱氏不会因为这些糟心事而伤心,就让赵姨娘养着庶长子好了,不过一个丫鬟抬起来的姨娘,当初还是主动爬上爷们儿的床的,能有什么见识,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将碍眼的庶长子养废了,可不更好?
不过这个想法顾青未没有说出来。这种做法虽然最后的结果能让人出口气,毕竟需要的时间太长,对三婶来说无异于让她长久处在煎熬之中。
闻言黄氏和狄氏面面相觑。若是这番话是个已经出嫁的妇人说出来的,她们一点也不会吃惊,可是林忆慈才七岁。黄氏原是想借由三房的事来教导林忆慈日后该如果处理这种事,哪曾想到不过七岁的林忆慈早已用不着这种教导了?然后,轻轻抚着林忆慈柔软的头发,黄氏眼中便多了几分担忧。
最珍爱的孙女儿聪慧当然是好的,可常言都道慧极必伤,这样一想,她倒更宁愿孙女儿没有这般聪慧了。
而狄氏,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忆慈。
黄氏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林忆慈她的决定,甚至告诉狄氏莫要插手三房的事,而是让林忆慈先离开了。林忆慈却不是太想回自己的郡主府,于是便让荣德堂里的一个小丫鬟带路去了荣清堂。
荣清堂历来是供齐国公府的姑娘读书学规矩的,林家到底是世代传承的望族,对族里的姑娘们,在读书和学习规矩这件事上,却显得比对少爷们的要求还要严格。用老祖宗的话来说,姑娘家虽然不用像男人一般出入朝堂,但自古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说法,多读些书,对姑娘们的将来总是有好处的。
所以林家的姑娘虽然都被娇宠着,在规矩以及读书上,却是万万不敢有懈怠的。
不多时,林忆慈便到了荣清堂,林语正在接受一位中等身材,约四十五六的年纪的老嬷嬷的教导。洛嬷嬷对林忆慈说道:“这是皇后娘娘年前派到齐国公府的廖嬷嬷,以前曾是教导秀女的教习嬷嬷,郡主不曾见过。”
廖嬷嬷穿着一身藏青色半旧褙子,头发挽成中规中矩的堕马髻,一张严肃端方的脸,只站在那里,便让人感觉有些压抑。因为是皇后林槿特意派到齐国公府的,因此林家姑娘们的规矩都是由廖嬷嬷教导的,廖嬷嬷虽然看着有些冷厉,但教导起规矩来,确实很有一手,经了她的教导的姑娘,走出去可没少被人称赞过。
更何况,若是没有真本事,怎么能在宫中担任教习嬷嬷呢?
“郡主安好。”廖嬷嬷双手交叠,微曲了膝。
“廖嬷嬷免礼。”林忆慈面上没有什么波动,只视线在一旁的洛嬷嬷身上停留了一瞬,洛嬷嬷会意,上前将廖嬷嬷扶了起来。
廖嬷嬷本来话就不多,也没在与林忆慈寒暄,便让了下面的丫鬟拿出一条系了一个精巧的金铃铛的丝绦来,并吩咐丫鬟为林语把铃铛系于腰间。林语今日本来就配了一条羊脂白玉做的噤步,见状只得叫跟着她一起来荣清堂的丫鬟将那噤步解了下来,才系上了廖嬷嬷给的丝绦。
那铃铛虽是金的,但因做得精巧,倒也不显沉重,垂于裙面,与正是活泼年龄的林语也极为相衬。又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廖嬷嬷才再度开口,“二姑娘心里许是有疑惑,不知这铃铛是作何用,前些日子老身教了二姑娘坐姿,今天起,二姑娘就该学习怎样行走。”
若是从前,听了廖嬷嬷的话,林语还会不以为然:不就是走路嘛,谁能不会?可如今她也在廖嬷嬷手下学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自然不会认为廖嬷嬷这是在做无用功。
“……走路很简单,可二姑娘既是名门贵女,便应该思考如何将简单的动作做得更优雅。从今天起,二姑娘每日到荣庆堂来都只能穿百褶裙,且要系着这金铃,什么时候二姑娘行走之间百褶裙只有最轻微的摇颤,腰间的金铃只隐约有声,这行走的规矩便也算练到家了。”
廖嬷嬷语气平淡,仿佛她所说的要求是再简单不过的。
可林语却苦了脸。这百褶裙她自然穿过,那层层细褶本就是对女儿家仪态最严格的考验,林家的姑娘仪态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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